稚童聽了紅衣女子的話後,眸子裡頓時迸出了光彩,他囁喏著弱弱道了句。
“我…願意!”
“嘻嘻…乖阿弟,來,姐姐教你畫皮!”紅衣女鬼剝下稚童身上的人皮,露出裡麵的森森白骨,笑吟吟道,“這張皮有些大了些,待我與你裁剪一番……。”
此刻,眼前的畫麵漸漸模糊起來。
鏡頭一轉,又到了處朱漆閣樓當中。
雕花的窗欞、精致的屏風、絲綢床幔如雲似水,輕輕垂落,仿佛一曲低回婉轉的古韻在廂房當中流淌。
梳妝台前。
一對兒紅燭早已是淚痕斑斑。
黃銅鏡裡,美人兒雲鬢鳳釵、妝容精致、眉眼間含羞帶怯,似在等候著心中的情郎一般。
隻可惜。
等來的卻非是什麼如意郎君。而是個一身青衣道袍,身負三尺寶劍,嘴角沁著抹兒笑意的江塵。
道士一步跨入房中,瞧著銅鏡前端坐梳妝的美人兒,眸子裡陡然閃過一道寒光,冷笑道:
“嗬~主人家繞了如此多圈子,總算舍得現出真身了!”
“喲,郎君此話何意?奴家不是一直就在郎君身邊嘛!”
美人兒笑語嫣然,仿佛對道人的敵意恍如未見。
“少在此裝模作樣。”
江塵已是老大不耐煩。
這一夜來兜兜轉轉,幾經波折,全是因著眼前的妖邪所至,他道爺能給其好臉色才怪咧。
當即一抬手,便要施展出一道掌心雷與之打個招呼。
“郎君真個要殺奴家啊?”
那美人兒仍舊背對著道人,纖纖如修束的腰肢似不堪盈盈一握,語氣裡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倒透著股兒淡淡的慵懶與疲倦。
“哎…奴家作惡多端,自知難逃一死,隻是臨死前,奴家卻有一事相求……!”
道士挑了挑眉,眼神灼灼盯著紅衣女子,倒也並未立即動手。
此刻仍處於這妖邪的鬼域當中,就算他此刻發難,恐怕多半也會讓對方再次逃脫,與其如此,不若先聽聽這妖邪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此刻。
那美人兒緩緩轉過身來,鳳眼含笑,五官精致,一襲的紅色羅裙“霧輕紅躑躅”,風姿綽約,更襯得明眸皓齒、肌膚如玉,同時一股兒馨香之氣攀上了江塵鼻間。
“郎君…奴家美麼?”
她宛然一笑,仿若牡丹花開,動人心魄。
就算道士是個鋼鐵直男,眼下也隻得冷著臉,微微頷首,算作回應。
見此,美人兒笑得愈加歡暢。
她蓮步輕移,飄飄然到了江塵跟前,道士眉頭一皺,手上扣著法訣,眼中儘是警惕與戒備。
“郎君不必緊張。”紅衣女子嘴角一抿,微微笑道:“奴家這些年曾犯下不少惡果,自知難脫罪孽,道長殺了奴家,也算替天行道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