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麵對那些柔弱的孩子們的時候,薑永誌是掌控一切的惡魔,可是在這些惡貫滿盈的罪犯麵前,他確像是個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綿羊。
監獄的洗澡間裡麵,是唯一沒有監控攝像的地方,無數的壯漢將崔永誌按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麵上麵。
他們的手法極為地粗暴,任憑薑永誌如何反抗,都沒有辦法掙脫開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整整六十八個壯漢在崔永誌的身上輪番發泄著,在這長達五個小時的時間之中,這些壯漢一個接一個地在崔永誌的身上發泄著他們壓抑已久的欲/望。
崔永誌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被摧殘了多少次,他以為自己會暈過去,他以為自己會被這麼活生生地蹂/躪至死,可是他已經被酒精掏空的身體在這種時候卻變得無比的堅強,無論遭受了多少人,他都無法昏厥,隻能清醒地經曆這一切。
等到所有人都滿足了之後,他們離開了這裡,隻留下崔永誌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從身體之中湧出來的鮮血已經乾涸了,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樣。
他如願以償地暈了過去——在清醒地遭受了無數男人的輪/暴之後。
崔永誌以為噩夢已經終結,可是陷入昏迷之後,他才知道了什麼叫做絕望。
他在一片黑色霧氣之中前行著,四麵八方都是那黑色的霧氣,他什麼都看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他就那麼不停地往前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突然亮了起來,崔永誌發現自己撐著雨傘,站在下著雨的街道上麵,他的身體好像縮水了,變得不像是他的了,四周的街道變得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就好像他已經來過無數次了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崔永誌的腦子已經混亂了,明明是他的意識,可是他的身體卻好像已經不受控製了,他聽見自己哼著歌,蹦蹦跳跳往前走,地上的那些積滿了雨水的小水窪,濺起來無數的泥點,那些泥點沾染在他的身上,很冰很冷,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眼前一幕越來越熟悉,崔永誌心中的恐懼慢慢地彌漫出來,終於,當他看到那個滿身酒氣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時,他的恐懼達到了最頂點。
站在崔永誌麵前的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他的模樣,那樣神態,那樣的語氣,除了他自己,還會有誰?
他聽到對麵的‘自己’開口詢問:“小姑娘,你能不能給大叔打傘,大叔想去學校那裡……”
‘不要,不要去!!!’
崔永誌清楚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知道自己現在所使用的身體會遭遇什麼,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莫過於此,明明知道麵前就是萬丈深淵,可是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離開這裡。
崔永誌絕望地看著自己現在所使用的這個身體跟著另一個自己離開了,當他被抓到了破舊的倉庫時,他終於獲得了身體的控製權,他瘋了一樣想要逃跑,可是現在的他變成了曾經被他傷害的任素媛,他怎麼可能逃脫的了對麵的那個惡魔的手?
“不要!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救命啊,不要這麼對我,救命啊!!!”
崔永誌拚命地掙紮了起來,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對手。
“救命!!救救我!!!”
麵對受害者毫無愧疚之心的崔永誌,直到這一刻,才升起了愧疚,因為他遭受了和受害者一模一樣的傷害,因為他正在被曾經的他折磨著。
怎麼會這麼痛苦,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就如同曾經的任素媛一樣,他的求救依舊沒有任何人聽到,這個世界沒有內褲外穿的超人,沒有亮燈就來的鋼鐵俠,沒有人會來救他。
薑永誌撐過了所有的磨難,就在他以為一切都過去的時候,噩夢重新降臨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經曆著任素媛曾經經曆的一切,一遍又一遍地被那個時候的自己折磨和,崔永誌快要被這永無止境的噩夢逼瘋了,他以為自己會熬不下去,會精神崩潰,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可是他小看了自己的神經堅韌性 ,也小看了左思對他的報複。
她不會讓他死的,隻要她活在這個世界一天,崔永誌便會活著,清醒地經曆著任素媛經曆的一切。
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會後悔的麼?那就讓你變成你傷害過的受害者,換一個角度經曆那些讓你永遠都不會後悔的一幕。
*****
發生在崔永誌身上事情左思一清二楚,他的身上有她的怨氣製造而成的幻境,在幻境之中崔永誌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左思做的。
左思並不覺得崔永誌經曆這一切很慘,因為著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災難和噩夢,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自作自受,這是他的選擇,他活該經曆這樣的事情。
左思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崔永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一個月以後,美姬生下了一個男孩子,這個新的生命終於為這個被烏雲所籠罩的家帶來了新的希望。
自從素媛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真心笑過的任東勳和美姬的臉上終於又出現了笑容。
任東勳和美姬給這個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素望。
素望,素望,他的名字代表著他們美好的希望,過去那段黑暗的日子終將會過去,他們會過上新的生活。
新的生命降臨總是讓人覺得開心的,左思又來到了醫院之中,她可以吸收那些陰氣和怨氣,加快了她身體的恢複進程。
在美姬出院的時候,左思終於可以將身上掛了幾個月尿袋摘除了。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休養,左思身上的外傷都已經好了個差不多了,隻不過她身體之中被切除掉的子宮,再也長不回來了。
對於不會有孩子這件事情,左思沒有任何的感覺,因為她本來也就沒有想過戀愛結婚,更彆提要孩子了,在任東勳和美姬因為她不會有孩子而傷心難過的時候,左思反過來勸解他們。
“我還活著,其它的,真的都不重要了。”
左思說的話很有道理,隻要活著,就有希望,結婚生孩子並不是每個人一生之中必須要經曆的曆程,就算是好好的人,也有選擇丁克,不生孩子的。
夫妻二人被左思說服了。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事情發生,任素媛的事情慢慢地被遺忘掉了,那些喜歡嚼舌頭的大嬸們又開始說起了其它的話題。
隨著素望的出生,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
左思重新回到了學校之中,那些孩子們都在歡迎左思回來,沒有一個人提及左思曾經遭遇的那些事情,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左思。
容植儼然成為了左思的護花使者,兩家本來就住在一起,當左思開始上學的時候,容植便一直都護送著左思上下學,風雨無阻。
左思曾經也勸說過容植,讓他不要送她了,可是容植卻很固執,任憑左思如何說,他都固執地護送左思。
這個孩子懂得了責任是什麼,他用自己的方法在保護著左思。
他要送,左思也勸不住,到最後,左思沒有任何辦法,隻好由著他去了。
左思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在泡菜國上學,對她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好在學校的老師都非常有耐心,左思不懂不會的情況下,都很有耐心地教導她。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左思遇到了很多抱有惡意的人,也遇到了更多對她抱有善意的人,她其實能感覺到素媛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隻是她的靈魂沉睡著,不肯醒過來麵對這個世界。
左思也沒有催促任素媛醒過來,她使用著任素媛的身體,認真地活著。
雖然傷害已經不可避免,可是左思在用她的方法,一點兒一點兒地將這些傷害所造成的那些傷痕,一點兒一點兒地抹除。
她相信,隻要她一直一直抹除傷害,被傷害到的任素媛,早晚有一天,會重新醒過來。
左思並不聰明,她是一個很笨的姑娘,她沒有辦法讓任素媛一下子解開心結,她隻能一點兒一點兒地改變著,讓任素媛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情。
磨難隻是暫時的,光明遲早會來到的,隻要有耐心,總會等到的。
左思一直都這麼相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