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和殺畸形人的感覺是不同的, 當乾掉第一個人的時候, 左思的手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斧頭。
那些從一個人體之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帶著甜膩的腥氣,和她口中溢出來的那些血液的味道很相似, 可是她自己知道, 她的血液,和他們的不同的。
殺他們,要比殺畸形人更加的容易,一斧頭便足以乾掉他們,並不需要在補上第二斧頭,殺第一個人的時候, 左思的手抖得厲害,可是在殺第二個人的時候, 她的手已經不再顫抖了。
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當他們將同為人類的他們送進那個可怕的地方的時候, 他們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沒有人在傷害了無辜人的生命之後, 還能不受任何懲罰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麵。
一個兩個三個……
那些甜膩的鮮血縈繞在她的鼻端,她的嗅覺似乎都已經被這些血液的味道所毀掉。
從第一輛車開始,左思一路殺了過去, 她的手法乾淨利落,那些人在睡夢之中, 便徹底失去了生機。
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氣將淺眠的人喚醒, 隻是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便看到了拎著斧頭, 滿身鮮血站在那裡的左思。
威爾斯的瞳孔瞬間緊縮,他反手將枕頭下麵的槍摸了出來,隻是剛剛對準了左思,還沒有等他扣下扳機,左思已經逼近了他的身前。
威爾斯駭然地瞪大眼睛,張嘴喊了一聲:“我可以……”
左思沒有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機會,在他喊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左思已經乾淨利落地砍掉了他的脖子。
左思並不聰明,不過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和先前的那些人相比較,這個男人單獨住在一個房車裡麵,地方大的多不說,就連車子裡麵的布置都比西先前那幾輛車子的好,在加上這輛車子是被圍在中間的,左思覺得,住在這裡麵的人絕對是這個團夥之中的領頭人。
她不想聽他說什麼,她已經看到了他做了什麼事情,他會說出來的,不過是一些強詞奪理的辯解罷了。
既然是強詞奪理,她又何必去聽。
死了,一了百了。
一路殺過去,左思倒是遇上幾個反抗的人,隻不過她的戰鬥能力很強悍,那些人又是剛剛從夢中驚醒的,身手難免有幾分遲滯,就是那些遲滯的功夫,便注意讓左思料理了他們。
這些房車上的人零零總總加起來,約摸有百來個,殺了這麼多的人,左思渾身已經被鮮血所浸透了,血液糊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的視野變成了一片猩紅之色。
殺到最後,左思拎著斧頭的手已經麻木了,眼前這輛車子是最後一輛房車,解決了車子上麵的人,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做完了。
她的肺部疼得厲害,沒有能量的補充,她肺部的傷口沒有辦法愈合不說,傷勢反倒是比先前更加嚴重。
她能那麼快地從山上跑到這裡,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這具身體隨時都可能會崩潰。
在解決了一切事情之前,她不會讓自己死掉的。
左思走進了那輛房車之中,然後,她看到了房車裡麵的東西,在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左思有些怔愣,她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約摸二十一二歲,他的模樣很英俊,臉上的表情有痛苦,有愧疚,唯獨沒有的是恐懼。
“我知道你會來的。”
那個男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左思愣住了,看了他一眼,握緊了手中的斧頭。
不知為什麼,在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給左思的感覺很不同,先前在殺掉那些人的時候,左思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手軟,可是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左思猶豫了,心軟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米,隻看他的坐姿,她便知道他的戰鬥力很弱,估計在她手裡麵,走不過兩招。
左思站在那裡,目光落在旁邊車壁上麵的那些屏幕鎖播放的畫麵上。
她看到了很多東西,那些殘酷的畫麵,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她看到了妮娜被殺掉的畫麵,她看到了狀似瘋癲的自己,她看到了那個在和畸形人不斷戰鬥的自己。
這些畫麵便是森林裡麵那些監控器傳回來的。
左思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殺氣從身體之中彌漫出來。
不可原諒。
察覺到左思的殺意之後,坐在那裡的男人,也就是鮑比苦笑一聲,開口說道:“韓諾,你是不是已經殺光了外麵的那些人”
左思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握著斧頭的手越收越緊。
鮑比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隻不過在我死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要告訴你,我不希望這樣可怕的事情繼續發生下去。”
左思的身體其實已經到了極限,她有些撐不下去了,鮮血已經湧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