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不喜歡,又能怎麼樣呢?日子還不是要繼續過下去。”
“如果他不在的話,日子該怎麼過,還照樣怎麼過,和從前也不會有什麼樣的區彆。”
停頓了一下,伽椰子的腦海之中浮現出小林俊介的那張臉,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也許,會比過去更好吧,誰知道呢,一切都我的奢望罷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伽椰子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左思的耳朵尖,即便是她的聲音很小,她也聽見了她在說些什麼。
“你會得償所願的,伽椰子阿姨。”
左思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會和俊雄兩個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伽椰子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左思那張臉,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了。
“什麼?”
左思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去了客廳。
那個時候伽椰子並不知道左思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直到不久之後,她接到了警方的通知,告訴她佐伯剛雄因為喝酒過多,失足墜下樓梯的時候,她才明白了左思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佐伯剛雄嗜酒如命,失足墜下樓梯也是正常,因為案發現場沒有其他人的蹤跡,所以警方將這次的事情定性為意外,通知了家屬領取屍體以後,就沒有在繼續查下去了。
整個東京這麼多的人,每天都有人意外身亡,比佐伯剛雄死的更加離奇的人不是沒有,他的死亡就像是一個顆小石頭扔進了大海之中,沒有掀起任何的漣漪。
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境一樣,那籠罩著她那麼多年的噩夢終於消失不見了,伽椰子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這場夢境隨時都會醒來一般。
她沒有將佐伯剛雄的屍體領回去,而是通知了佐伯剛雄的父母,讓他們來將兒子領回家去。
活著的時候,她不得不整日麵對著這個男人,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他死了,噩夢離開了,她不想在看那個男人一眼。
佐伯剛雄剛剛被火化掉,他的父母便糾結了一眾親戚,聲勢浩大地來找伽椰子討要房子,討要這麼多年佐伯剛雄的存款。
俊雄被這些人給嚇壞了,躲在她的身後顫抖不止。
也許是為母則剛,又或者是因為經曆了這麼多年的壓抑生活,伽椰子終於找到了爆發點兒。
她撥打了報警電話,以私闖民宅為理由,將佐伯剛雄那些親戚朋友給送進了警察局。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本以為在東京賺大錢,有自己房子的佐伯剛雄其實是個窮光蛋,那房子是川又伽椰子,而不是佐伯剛雄的。
那些原本腰杆兒挺得很直的人瞬間萎頓了下去,尤其在知道這些年佐伯剛雄一直都沒有賺到錢,所花費的都是川又伽椰子名下房子收繳的房租時,他們更是無地自容。
這樣的佐伯剛雄根本就是個上門女婿,他又有什麼好囂張的?
那些人被警察教育了一番之後,又都被放了回去,隻是經曆了這次的事情之後,他們再也不敢來找川又加椰子了。
雖然他們都是鄉下人,可是鄉下人也是要臉麵的,跑去搶人家孤兒寡母東西的事情,他們可做不出來。
伽椰子將自己的名字改為了川又伽椰子,俊雄也改名為了川又俊祥。
她將佐伯剛雄存在的痕跡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她的生命之中抹除。
今生今世,她再也不想和那個幾乎毀了他一生的男人有任何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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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伯剛雄是被左思弄死的,那個人爛酒,喝多了以後極容易下手,左思甚至沒有多做什麼事情,那個男人便徹底地失去了生命。
不過死亡對於那個男人來說並不是終結,生前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弄死的,死了也是個糊塗鬼,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給弄死的,他心裡麵記著的人是伽椰子,即便是死了以後,也要糾纏著伽椰子。
他是橫死,因為死前就是個惡人,死了以後自然也就是個惡鬼了,當佐伯剛雄帶著滿身的怨氣回來的那天晚上,就被左思給察覺到了。
左思把佐伯剛雄在川又家門外攔了下來。
惡鬼所依仗的不過是全身的怨氣罷了,若是怨氣沒有了,便會煙消雲散了。
左思做的事情很簡單,她吸乾了佐伯剛雄身上的怨氣,讓他徹底魂飛魄散,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