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那扇門近在眼前, 可是左思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阿山的心裡麵浮現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念頭,看著止步不前的左思, 他的語氣變得更差勁兒了。
“阿姚,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不走了?”
左思已經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似乎沒有聽到阿山所說的話似的, 阿山心裡麵浮現出了淡淡的不安感來, 在這個荒廢了許久的曾經發生過很多糟糕事情的房子裡麵,和他一起來的好友又成了這樣一種樣子。
心裡麵的不安越來越多,阿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那令人不爽的嗆人灰塵氣兒又湧入進了他的肺部, 細小的灰塵顆粒黏在他的呼吸道上, 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的咳嗽聲在著空曠的房間之中回蕩著, 聲音傳遞擴散之後, 那原本極為正常的聲音似乎也開始變得扭曲詭異了起來。
阿山心裡麵的那些恐懼和不安已經達到了頂峰, 就算他是個傻子, 此時也知道了情況不對,更何況他並不是一個傻子。
咳嗽了好一會兒之後, 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處一片火辣辣的疼,然而他卻根本顧不得那些東西,顫抖著伸出手去, 搭在了前麵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的左思身上。
左思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而已, 他的手放上去之後很容易便能透過衣衫感覺到下方被遮住的皮膚。
阿姚的身形雖然比較消瘦, 可是他畢竟是個男人, 骨架擺在那裡,即便是消瘦也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他感覺自己手掌下麵摸到的人體瘦的嚇人,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自己的搭在一個骷髏架子上麵,恐懼從心底深處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已經失去了勇氣,根本不敢用力將麵前的這個人給扳過來。
恐懼將他所吞噬,阿山的身體已經控製不住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然而此時的阿山已經恐懼到了極致,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已經被什麼東西黏在了麵前的那個人身上,根本無法抽離。
許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到這個破舊房屋裡麵的溫度似乎開始了急劇降低,他露在外麵的肌膚上麵都泛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了。
被恐懼攫取了整個心靈的人顫抖的更加厲害,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從眼下的這種狀態之中剝離出來。
那些恐懼翻江倒海席卷而來,眼下其實並未有太多的異狀,可是被恐懼吞噬了的阿山卻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山雨欲來的平靜而已。
更恐懼的事情馬上就會發生,而他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擋那些事情的發生。
前麵一直站立不動的人突然動彈了起來,她的手緩緩地抬了起來,然後慢慢地搭在了阿山的手背上麵,刺骨的涼意洶湧而來,很快便滲透進入了阿山的四肢百骸。
然而這不過隻是一個開始而已,前麵的那個人緩緩轉過頭來,阿山聽到了她的頸骨因為不堪重負而發出了刺耳的哢嚓聲,那樣的聲音在房間裡麵回蕩著,那不絕於耳的哢嚓聲一下一下地重重敲擊在了阿山的心頭之上。
他似乎已經被恐懼吞噬了一切的理智,明明此時此刻應該做的就是掙紮逃跑,可是他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地釘在原地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離開的門近在咫尺,屋外的陽光透過了破碎窗戶照射進了這個已經被廢棄了很久的房屋之中。
然而那抹陽光隻是堪堪照進了不到二十厘米,便再也無法往進蔓延分毫,像是有一道看不見的牆壁阻擋著陽光往裡蔓延似的。
出去的路近在咫尺,可是他卻被堵在了這個地方……
阿山的眼睛慢慢地變紅了,就連呼吸聲都變得粗重了幾分,偌大的房間裡麵除了那東西脖子轉動時發出的哢嚓聲之外,就隻剩下了他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在這一刻就好像是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也許過去了幾秒鐘,又或者是過去了幾個小時,那個東西的頭顱也終於轉了過來。
與此同時,阿山也看清楚了那個的東西的容貌。
禿頭癩頂腦袋,稀疏的黑色頭發趴到在那瘢痕交錯的腦袋上麵,她的臉上是被烈火灼燒過後留下來的傷痕,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彰顯著她曾經遭遇過的可怕事情。
然而此時此刻,那些可怕的容貌便成了她最厲害的武器,她便頂著這樣的一張臉來嚇唬阿山這個膽敢自投羅網的家夥。
活人的恐懼,那因為害怕而扭曲變形的臉是讓她沉迷的□□,她甚至都已經構想出了該以怎樣的姿態剜去他那那雙充滿恐懼的雙眼……
她已經料想好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卻獨獨沒有料想到,自己看到的是那麼一張淡然無波的麵孔。
先前她所感受到的那些恐懼和絕望像是鏡花水月一般,稍稍觸碰,便徹底煙消雲散,身後的那個男人還是原來的樣子,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全然陌生的。
這一瞬間,扶桑嫂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的臉色扭曲了起來,那張嘴巴已經張到了極致,巨大的縫隙從她的嘴角蔓延而上,生生地將她這張臉給一破為二,長滿鋸齒的嘴巴越張越大,阿山甚至透過了長大的嘴巴看到了那黑洞洞的喉嚨。
在喉嚨深處一簇簇黑色的頭發在極速翻湧著,在那些黑發的頂端是一個個仿若小花一般的白色眼球……
她現在這樣一種樣子,足夠將那些膽小的人嚇得魂飛魄散,然而次此時就站在他麵前的阿山像是已經失去了恐懼的情緒似的,他就那麼看著麵前這個醜陋至極的扶桑嫂,臉上露出了嫌棄的神情來。
“真的好醜,嚇人的手段也太老套了,真是給我們厲鬼丟臉。”
嬌嬌嫩嫩的女聲從阿山的嘴巴裡麵發了出來,那張還算英俊的麵孔在這一瞬間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剛剛的行為無疑已經惹怒了扶桑嫂,扶桑嫂的嘴裡麵發出了刺耳的吼叫聲,朝著阿山撲來的動作變得更為迅捷。
然而此時的阿山並不是曾經的弱雞阿山,在扶桑嫂撲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抬起手來,輕輕巧巧地掐住了扶桑嫂的脖子。
阿山:o(* ̄︶ ̄*)o
扶桑嫂:(╯‵□′)╯︵┻━┻
曾經被她嚇得屁滾尿流的人此時卻能輕輕巧巧地製住她,這徹底激發了扶桑嫂的凶性,她開始拚命地掙紮起來。
此時阿山臉上的笑容更盛,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不過扶桑嫂本來就是鬼魂,這樣的攻擊並不能將她置之死地,不過她也不會舒服到什麼地方去。
她的掙紮在阿山的麵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輕輕一戳便碎成了齏粉,緊接著整個乾枯扭曲的身體就那麼被阿山給重重地摜在了地上。
阿山一隻腳塌在了扶桑嫂的胸口處,那微弱的起伏就這麼被他給生生地踩了下去,哢吧一聲脆響過後,扶桑嫂的嘴裡麵發出了一聲淒厲至極地慘叫聲。
那扇緊閉著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身材修長的男人出現在了大門處,陽光在他的身後形成了大片的光暈,這讓他整個人都像是在發著光似的。
***
先前左思和阿山兩個在房間裡麵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阿山又說有些受不了房間裡麵的空氣,二人便一起朝著這棟房子外麵走了過去。
雖然說這棟房子是扶桑嫂的老巢,但是除了破舊了一點兒,灰塵多了一點兒之外,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那個已經死去了十幾年的家夥在這裡留下了很多她曾經作惡的痕跡,可是她本身卻並不在這裡。
其實在來這裡之前左思也已經有了找不到有用東西的準備,所以沒有找到有用東西的時候,她也沒有太多的心理落差。
她一路順順利利地走到了房門口,然後推開了那扇破舊的房門,離開了扶桑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