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昨夜似乎沒有睡好,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不太對勁兒，看到他臉上那大大的黑眼圈, 左思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道。
“你怎麼了？”
阿山看著左思欲言又止，他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種很複雜的神情來，當左思想要看清楚的時候，那種神色又消失不見了, 她看見的就隻有那滿眼的疲倦而已。
“阿山, 你怎麼了？”
左思見阿山不開口，便又詢問了一遍, 可是那個剛剛叫住了她的人卻朝著她擺了擺手，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擦朝著浴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左思看著阿山的背影,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然而阿山很快便進入到了浴室之中，木門合攏起來，阻隔了她的視線，沒一會兒的功夫，淅瀝瀝的水聲便從浴室之中傳了出來。
那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左思也不清楚, 她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發脹的頭發, 感覺阿山的情緒真的就是千變萬化，根本讓人無從去猜測他在想些什麼事情。
想不清楚左思索性也懶得再去想了, 轉身進了臥室之中。
一進到臥室裡左思就有些發蒙, 她看著像是台風過境的臥室, 臉上浮現出一絲愕然之色, 阿山那家夥昨夜在房間裡麵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
看到這樣子的房間，左思認命地開始收拾了起來，她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的，等到全部都弄好了之後，她方才從衣櫃之中取出來一套休閒服換在身上。
等到她全部都弄好了之後，先前去洗漱的阿山也終於從浴室裡麵出來了，他並沒有換衣服，身上仍舊穿著昨天那套皺巴巴的像是鹹菜乾兒一樣的衣服，搭配著他現在萎靡不振的樣子，看其看起來就活脫脫就像是個街邊的流浪漢似的。
左思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阿山這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太過礙眼了一些，她便從衣櫃之中拿出來一套衣服示意阿山換上。
阿山將衣服接了過去，不過卻並沒有穿在身上的打算，他捏著手中的衣服，神色間露出了些許惶恐和不安。
這個樣子的阿山看起來有些奇怪，不過左思卻並沒有從他是身上察覺到什麼危險的氣息，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阿山，等待著這個人將他欲言又止的那些話給說出來。
許是因為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裡麵的氣氛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樣壓抑的環境更是讓阿山心中的那些不安變得越來越大，他偷偷地看著左思，眼神閃爍，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
阿山一直沉默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到最後他似乎終於承受不住這壓抑的氣氛，揚聲開口說道：“你，不是阿姚吧。”
左思：“……”
這個問題先前阿山曾經詢問過，那個時候左思就已經回答過了他，阿山相信了她就是阿姚，可是這一次他為什麼又再次開口詢問起來了呢？
左思摸不清阿山在想些什麼，便開口說道：“那你覺得我是誰？”
那熟悉的聲音在阿山的耳邊響了起來，可是他的語氣卻與記憶之中的阿山完全的不同。
阿山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來和他說話的。
其實這個人身上又太多太多的不妥當的地方，即便是她知道很多隻有他和阿姚才知道的事情，可是並不代表她就是真的阿姚。
阿山突然之間想起來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個時候他正處在半夢半醒的時候，卻又硬生生地被凍醒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個麵容精致的小鬼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你和阿姚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小姑娘那冷冰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那聲音裡麵滲透著的冷意讓他不敢撒謊。
“是。”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的這個阿姚並不是真的阿姚？”
娜塔並沒有時間和阿山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口將她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在她說出來之後，阿山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才明白了娜塔話語之中的意思。
“你說那個人不是阿姚？”
阿山曾經有過懷疑的，可是左思說出了隻有他和阿姚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才以為那個人是阿姚，可是現在聽娜塔的話，她似乎並不是真的阿姚。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之後娜塔便告訴了阿山阿姚身體被另外一股意識搶占了的事情。
“那個人說過了今天她就會將身體還給阿姚，我並不相信她的話，所以我才會找你。”
“以後天為期限，若是後天占據那個身體的人還不是阿姚，你就把他殺了吧。”
聽到娜塔那平淡的語氣，阿山被嚇壞了。
“殺人是犯法的。”
“她不是人。”
“可是……”
“沒有可是，要不你殺了她，要不我殺了你，你自己選擇。”
……
阿山回過神來，看著麵前的左思，身體卻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他真的很害怕，原本以為的強大靠山原來也是不明來曆的鬼魂嗎？
想來也是，要是真的是阿姚的話，見到鬼魂之後叫的恐怕會比他更淒厲，又怎麼就會麵無表情地收拾那些鬼魂呢？
阿山嚇得幾乎暈厥了過去，可是卻又將那想要暈過去的欲/望給隱藏了下來，他真的很害怕那個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的娜塔，他怕她把完不成任務的他給殺了。
說起來那個小女鬼也真夠看得起他的，要是這個阿姚真的是隻鬼的話，憑借著他的能力怎麼能殺了他呢？
各種各樣的念頭在阿山腦子裡麵轉來轉去，到最後他實在是承受不住現在這種壓力，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乾脆問問左思好了，至少披著阿姚皮囊的她看起來要比那個小女鬼要善良多了。
想通了這一點兒之後，他便是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先前他和娜塔的談話全都說了出來。
阿山：“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是阿姚？真的阿姚又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