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姐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右想顯然要比左思的文化素養更高一些,她將紙條拿過去之後便將上麵的那幾個字給念了出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左思的錯覺,在她念出來這些話的時候,四周的溫度突然之間好像是降低下來了,左思清楚地看到右想的眉毛上麵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她愣了一下,再去看的時候,右想眉毛上麵的那些冰霜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她也不像是遭受到寒冷侵襲的樣子。
左思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爾後開口問道:“右想,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好冷?”
右想愣了一下,茫然地看著左思:“沒有啊姐姐,你怎麼會這麼問?”
左思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隻是在看到右想那張稚嫩的麵孔時,想要說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剛剛的異狀若是告訴右想,右想怕是會胡思亂想的。
“沒什麼右想,你彆擔心,沒事兒的。”
說著左思又朝著右想伸出手,將她手中的那張紙條拿了過來。
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盯著紙條看了一會兒,左思也看不出來什麼頭緒,她的眉頭皺的更緊,就在此時,旁邊坐著的一直都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許奇思突然開口說道:“左思,能不能將那張紙條給我看一看?”
左思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許奇思。
許奇思將紙條接了過去,然後低頭看著紙條上麵的那些字。
“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首歌之中的歌詞。”
“歌詞?”
許奇思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左思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樣子?有什麼問題麼?”
許奇思說道:“這首歌說的內容很詭異,這首歌說的是鬼新娘的故事。”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奇思突然之間沉默了下去,緊接著他又張開嘴,用一種怪異的語調將這整首歌給唱了出來。
即使是沒有配樂,可是他的哀婉纏綿的聲音依舊將歌曲之中的那種詭譎陰森之感全都表露了出來。
左思對於這些事情的接受能力很強悍,即便是他將這首歌唱的在是哀怨纏綿,對於左思來說,她仍舊沒有太多的感覺。
而許妙想和右想兩個都是膽子不大的小丫頭,經曆了先前的事情之後她們本來就已經是驚弓之鳥,許奇思現在陡然來這麼一出,兩個小姑娘頓時被他那陰森怪異的語調給嚇壞了。
右想尖叫一聲,扭頭朝著左思的懷中撲了過來,緊接著便死死地抱著左思的腰,將她的頭埋在了左思柔軟的胸脯之中。
而許妙想就沒有右想這麼好運了,許奇思就在她身邊坐著,當許奇思開始唱歌的時候,距離許奇思最近的許妙想受到的影響最大,他開口的那一瞬間,許妙想便覺得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他雖然有著許奇思的容貌,但是卻並不是許奇思,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許奇思的身體之中進入了其他的靈魂似的。
許妙想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住了,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這首歌其實並不算長,然而許奇思卻唱了很長的時間,前麵的那些歌詞他全都唱完了,到最後就隻重複最後那三句。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發光,睇見睇見睇見心更慌,睇見睇見睇見睇見心慌慌……】
許奇思是個男人,還是個已經過了變聲期的男人,他的聲音已經不在像是少年的清朗,而是那種富有磁性的聲音,可是在唱歌的時候,他的聲音卻開始變得忽男忽女,到最後便直接變成了一種縹緲的女聲。
婉轉哀怨的聲音在樹林間回蕩著,伴隨著他的歌聲,天不知道何時暗了下來,林間有淡淡的霧氣彌漫而出。
稀薄的霧氣籠罩在林間,隱約有嗩呐聲從霧氣之中傳了出來,略顯尖銳的嗩呐聲和許奇思的歌聲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
強烈的危機感在左思的先頭浮現出來,她覺得若是再任由著許奇思這麼唱下去,絕對會有極為可怕的事情發生。
隨著那嗩呐聲變得逐漸清晰起來,左思猛地站了起來,腳步一轉來到了許奇思的身邊,然後便極為乾脆地打暈了還在那裡唱歌的許奇思。
那詭異的歌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剛剛那在應和著歌聲的嗩呐聲也消失不見了,四周變得一片死寂,就連那些蟲鳴鳥叫聲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許奇思被左思給打暈了之後,身體軟軟地倒在了石桌上麵,當歌聲停止的時候,歌聲給許妙想帶來的影響也降到了最低,她知道這個人是她的哥哥,而她的哥哥現在被左思給打暈了。
“啊!”
許妙想尖叫一聲,朝著許奇思的撲了過去,她的身體壓在許奇思的身上,手腳在那裡胡亂揮舞著。
“彆碰我哥哥,不許傷害我哥哥,不要碰我哥哥!”
左思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許妙想那險些打到自己的手,看著壓在許奇思身上胡亂撲騰著許妙想,左思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我覺得若是你在這麼壓在你哥哥身上撲騰的話,你哥哥會被你給壓死的。”
許妙想的哭聲戛然而止。
其實許妙想還是在乎許奇思這個哥哥的,否則的話左思說的話也不會讓許妙想停止哭嚎,然後從許奇思的身上下來。
許奇思的身體軟軟地趴在石桌上麵,剛才趁著他在那裡唱歌的的時候,左思已經把那個棋盤收了起來,否則的話現在許奇思整個人就會壓到棋盤上麵去了。
周圍的氣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降了下去,許奇思趴在石桌上麵,臉被凍得變成了青色,許奇思便將自己的哥哥給抱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
她偷偷看向左思的目光依舊充滿了惡意,但是這一次她卻是稍微聰明一些,雖然眼光裡麵充滿了惡意,但是她卻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隻是抱著許奇思不出聲。
左思沒有理她,轉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她剛剛回去,右想便又跑到了左思的身邊,撲進了她的懷中,好像這樣就能從左思的身上汲取到力量似的。
左思的身上其實很冷,她的體溫要比正常人的體溫更低一些,但是此時隻有抱著左思,右想才能感覺到安心。
她這麼纏著自己,左思也沒有什麼感覺,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後背,也沒有說話。
不過先前那張紙條被吐出來之後,新一輪的遊戲又一次開始了,先前的時候,左思還不知道新一輪的遊戲是什麼,但是許奇思唱了那麼一段時間的歌之後,左思便覺得新的遊戲或者是與那些歌裡麵描述的內容有些什麼關係。
剛剛許奇思在唱歌時候有嗩呐聲傳來,那些嗩呐聲傳出來之後,許奇思整個人便又變得更加奇怪。
嗩呐聲是從霧氣之中傳出來的,但是那聲音飄忽不定,而且消失的時間太快了,左思也不太清楚嗩呐聲是從哪一個方向傳來的。
左思開始琢磨了起來,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找那些嗩呐聲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也許找到那個吹嗩呐的家夥能找到這次遊戲通過的關鍵因素。
隻是現在這個隊伍就隻有她一個人比較強悍,若是她離開了的話,其他的那些人應該是沒有什麼自保能力,一旦碰上什麼危險的事情,等待他們的結局就隻有一個。
雖然說是能者多勞,但是在這個世界之中,好像其他的人一直都是拖後腿的存在,而左思則是一直在幫著他們收拾殘局,這讓左思心中也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來,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是什麼,隻是有些不太想要就這麼護著他們了。
現在她是儘自己所能的護住他們,但是在接下來的遊戲可能還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出現,也許他們會因為意外而分開,左思並不認為自己已經強大到能護他們周全,若是他們不成長的話,接下來萬一再遇到其他的一些事,自己若是護不住他們的話,這些人恐怕就要遭了。
左思的腦子裡麵轉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忽然之間她感覺到一道充滿了強烈怨念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的神情微微一變,然後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對麵的許妙想的將自己的頭低了下去,但是他低頭的速度並沒有左思抬頭的速度快。
左思因此也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那怨毒的神情,左思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些什麼才招致她如此大的怨念。
歎了一口氣之後,左思將頭轉開了,沒有再去看她,右想大約是察覺到左思的情緒有些不太好,便抬起頭來朝著左思看了過去,她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慌亂之色。
“姐姐。”
她輕聲喊了左思一聲,左思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頭問道:“怎麼了?”
右想咬了咬嘴唇,臉上的神情有些慌亂不安,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最終鼓起勇氣說道:“姐姐,剛才我聽到那邊有嗩呐的聲音傳來,那些嗩呐的聲音合上了剛才許奇思唱歌的聲音,調子非常的相似。”
聽到了她所說的話之後,左思沉默了下去,她盯著右想看了一會,然後問道:“你想做什麼?”
右想咬了咬嘴唇,從左思那張平靜無波的麵孔上看不出來什麼,她便繼續說道。
“姐姐我覺得嗩呐聲和剛才許奇思的唱歌聲可能有什麼關聯存在著,我們是不是該去尋找一下那些嗩呐聲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你不是說我們要儘快完成這個遊戲嗎?等待遊戲通關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嗎?”
左思點了點頭,隱約明白了右想的意思,但是她仍舊沒有開口說話,等待著等待著右想繼續說下去。
得到了左思的肯定之後,右想便又繼續開口說了下去:“我覺得那個嗩呐聲應該並不是無故出現的,既然這是一場遊戲的話,不可能一上來就是死路,那樣遊戲還有什麼玩兒頭?我覺得肯定有什麼生路給我們的,找到那條生路,我們應該就能通過這場遊戲進入下一輪遊戲裡麵。”
右想在和左思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著許妙想,許妙想也將她所說的話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然而雖然知道右想說的可能有些道理,可是她卻並沒有想要過去的意思,旁的不說,自己的哥哥現在還昏迷不醒,她現在最該管的是自己哥哥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什麼事情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反正遊戲也沒有規定要她們一起行動,那對姐妹完成了遊戲,她和哥哥也照樣能得利。
她的頭垂得低低的,眼觀鼻鼻觀心,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聽了右想說出的這些話和右想的分析之後,左思突然之間感覺右想好像是長大了,想要為她分憂了。
她沒有再想著讓左思保護,而是想要和她一起並肩前行,她成長的速度很快,對此左思覺得十分欣慰。
先前的時候左思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尋找那個嗩呐聲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現在聽到了右想所說的這些話之後,左思便決定帶著右想一起過去,她既然想要成長,左思自然不會壓著她不讓她成長。
既然已經確定了要過去了,左思便站了起來,然後伸出手去將右想也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右想被左思拉起來之後,便抬起頭來朝著左思看了過去,她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惶然之色,顯然心中仍舊有些害怕。
左思看著她說道:“現在我帶著你去找那個吹嗩呐的人,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跟我說,我不會勉強你的。”
右想看著左思,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麵映出了左思那清冷的麵容,她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咬了咬牙說道:“我願意去。”
左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放著的那個勇敢者遊戲,她略微想了一下,便彎腰去將那個遊戲棋盤拿起來,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左思覺得許奇思和許妙想,這對兄妹有些不靠譜,關鍵時刻他們說不定會將這個棋盤給扔出去,若是棋盤丟了的話,他們就不可能再完成這場遊戲了,那倒不如將遊戲棋盤帶在自己身邊,這樣也方便一些。
反正下一場遊戲是要輪到左思來扔骰子的,將棋盤帶在身邊之後,等到這輪遊戲結束了之後,正好進行下一輪的遊戲。
左思和右想兩個人準備離開了,就在此時許妙想卻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不能走,如果你們走了的話,誰來保護我和哥哥。”
她似乎下定了好大的決心才說出這一番話來的,當她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自己因為想要向左思求救而覺得羞恥,並不敢看左思的眼睛。
左思覺得她的腦回路真的是與眾不同,她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沒有誰規定我必須要保護你們的,與其讓我保護,不如你們自己變得強大一些來保護自己,我現在離開也是為了想將這一論遊戲終結掉,如果你不願意留在這裡的話,你可以將你哥哥背在身上,然後跟著我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