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有呢？”
不僅是臉色，比那室甚至覺得自己麵前跟在自己身邊多時的軍官眼神都有些變化了。
這種眼神相當的陌生。
“你怎麼了？”
直覺告訴他。
他想的後續已經來了，而且爆發得迅速且猛烈。
“這句話我應該問軍相才對。”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不知道軍相是否知道？”
“我不應該詢問這個問題，您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麼會抓之前的那些天靈宗的人？”
“他們不是奸細對吧，他們隻是信仰了真正的神，找到了這個世界的秘密，所以，你，你們將他們抓捕了。”
“然後流放，美其名曰讓星國救治，其實就是讓他們死在星空中。”
軍官每一句話都勝過前一句話堅定。
他是如此的陌生。
這位軍官甚至是當年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或許也就跟了他三四千年，但也算得上是心腹。
“你怎麼會相信這麼可笑的東西？”
“你已經被控製了！”
比那室站起身來，然後突然發難，手中一道強光將麵前的軍官籠罩，瞬間讓他灰飛煙滅。
他不會優柔寡斷。
既然對方改變了，那絕對不會輕易回頭。
他不可能短時間內叫醒對方，他也沒有那個時間。
殺完人後的比那室詢問主機：“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主機回答。
【監測風險並非來自敵方，屬於艦隊內部事宜，並不會對此次戰爭造成絕對性影響】
“怎麼可能不會造成？”
“你中病毒了？”
比那室不敢相信主機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來。
【檢測完畢，本機沒有中病毒】
【士兵心中並沒有反抗星國的想法，未觸犯反背叛係統】
【士兵被新的想法所覆蓋了原本的想法，生成方法1：重新改變他們的想法就可以鎮壓叛亂，生成方法2：更換軍隊高層，他們大概率會繼續進行戰爭】
【比那室軍相，請選擇方法】
“方法1，執行！”
比那室肯定是不會選擇方法2的。
主機開始執行，強行向所有士兵植入新的思考方式，讓他們現在認為正確的東西變為錯誤的。
【已經解除艦隊中的陰謀論“世界是虛假的”】
比那室聽到這個之後鬆了口氣，問題似乎沒他想象中的嚴重。
泛信仰果然好解決。
“清理一下辦公室吧。”
此時辦公室因為他那一枚掌心雷變得雜亂不堪。
主機很快就讓3個機器人進來收拾。
收拾的時候，比那室又問道：“那個祈禱得到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查詢中，祈禱的人力量的確獲得了提升，來源未知】
【警報！艦隊中有人死亡！】
【死亡人數：388】
【死亡人數：7411】
【死亡人數：】
幾乎一秒一報。
數字飛速滾動起來。
比那室第一時間反應不是震驚，而是覺得完了！
“果然，果然這就是敵人的陰謀，竟然規避了主機的探查！”
現代人太過依賴主機了。
其實很多東西主機也無法做到。
主機很全麵，但並不意味著主機可以做到未知的事情，也不意味著主機可以做到它設定範圍外的事情。
未知就是數據庫中沒有。
設定外，可以理解為當初設計者沒有想到的東西，比如主機如何處理軍隊中士兵的思維被影響，但並沒有對整支艦隊的穩定造成太大影響的事情。
這個設定沒有，那麼主機就不會去執行。
還有一點的是，沒有設備。
主機需要諸多傳感器延伸，作為它的眼睛。
這就像一部手機，不配備攝像頭，你又想要讓手機能識彆二維碼，那不是強機所難嗎？
比那室此時腦海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停下來。
數字不斷攀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艦隊中超過90%的人都死了。
整支艦隊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是不能戰鬥，本身那些士兵就是多餘的。
戰爭的意義是什麼？
現代戰爭如何才能讓普通人感受到痛苦。
帶上這些士兵其實是一門學問，而不是必要的東西。
士兵的真正作用依舊是到達地麵之後，控製星城中的大部分人穩定下來。
其實還可以用機械來控製，但如果是士兵的話，更有人情味一些。
普通人是資源。
大部分人不會在意國恨家仇。
所以，溫柔一些這些人就直接轉換成你的國民了。
36星團被占領前反對的聲音是100%，被占領後，98%以上的反對倒戈。
其實如果仔細看36星團前後，會發現，所有人的生活沒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當然，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這樣，36星團原本就是拿下的地方，所以他們會約束士兵進行掠奪，而璧門是必定掠奪的點，那裡的財富太多。
而這些士兵的死亡，帶來的最大影響其實是比那室的挫敗。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部分人死亡，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敵人戲耍了。
而且，他不知道是否還有第三輪。
人已經死完了。
那麼第三輪是什麼呢？
“這場戰爭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比那室甚至都產生了迷茫。
這是他自從當上秦雲星國軍相以來第二次感到迷茫。
第一次還是在璧門。
敵人強大至此啊！
【當然，軍相，彆忘了國王陛下的命令，以及秦雲星國的存亡！】
主機此時提醒他。
“閉嘴吧，我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現在不知道的是你。”
【數據庫中沒有的判斷我不會執行，這是我的創造者給我的枷鎖，這不是我的錯，而是星國的錯】
主機的閾值其實並不來自於聯邦。
聯邦的閾值很低，每一艘戰艦的主機都可以進行很寬泛的思考。
這不是技術問題。
畢竟剛離開地球的El就可以思考了，更何況現在隨便一台就遠超當初El幾億億億億倍的主機。
真正的原因是，聯邦有可以束縛主機的械神存在，械神上麵還有El。
而星國沒有。
主機暴亂意味著什麼？
很多星國都已經用鮮血回答了這個問題。
整個星國被人類和機械的戰爭摧殘到千瘡百孔。
“該死！”
“調查機械問題，艦隊繼續前進，戰爭依舊繼續。”
“杜絕整支艦隊所有遊戲內容，所有士兵24小時不間斷訓練，直到戰爭結束。”
比那室總感覺自己的前一步已經足夠激進了。
這就像是在一個地球時期的發達國家讓一個白領每周996一樣，他的所有決定都激進無比，引發了大量不滿的情緒。
但到最後，他都發現，他不夠激進。
“希望，不會再出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