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荊軻刺秦王(1 / 1)

玩寶大師 青木赤火 2101 字 8個月前

這話,餘耀還是不好接,他想了想,“瘸爺,我父親以前也是開古玩店的,我從小算是耳濡目染。我上大學,學的又是考古,畢業後接手小店,還在市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年。” 瘸爺露出彆有深意的笑容,“要是這點兒經曆,就能有你這般眼力,那古玩行,就成菜市場了!罷了,這個本來也算是犯忌諱。” “也可能是瘸爺高看我了。”餘耀又應了一句。 瘸爺沒再接口,轉而問道,“你還想看什麼?” 餘耀本來是很想看瘸爺的瓷窯的,但心裡反複思量,還是作罷。這是一個大匠的絕密重地,而且他不過是來過過癮,看看景子甸村的高水準就可以了,以後也不可能去學做仿古瓷。 瘸爺卻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忽而開口道,“阿福是我的本家親戚,父母早逝,從小就跟著我,但是,他也沒進過後院的瓷窯。我的瓷窯,完全依照古法建的,而且,我不讓人幫忙,一次最多燒兩件東西。” “我沒有要看瓷窯的意思。” “你今天來,展示了眼力,我也展示了東西,咱倆本來算是扯平了。可你,卻又幫我點出了大盈庫邢窯的兩個問題,讓我能得以改進工藝,倒又成了我欠你的了!” “瘸爺言重了。” “哎?我生平最討厭欠彆人的!當然也不想欠你的!如果,你不想拿什麼東西走,除了瓷窯不能看,彆的要求可以再提。” 餘耀點了一支煙,緩緩吸了幾口,“瘸爺,我倒想問您一件事兒。” “問吧,隻要我能說的。” “鐘毓的大伯,到底是什麼人?” 瘸爺一聽,眉頭緊皺,“我倒是奇怪了,你連他大伯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鐘家小子介紹你過來見我?” “因為,我提供了關於他大伯的線索。” 瘸爺搖搖頭,“他大伯失蹤三年了,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三年來無聲無息,恐怕,什麼線索也都沒用了。” “這可不好說。而且,對於他來說,一線希望,也是很重要的。” “嗯,這個說得沒錯,他大伯,就是他的師父。” 瘸爺起身,將兩本拍賣年鑒放回到了書架上;而後,又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了一本大開本的畫冊。 這本畫冊很普通,是一本八十年代出版的當代畫家山水畫選集。 餘耀很奇怪,這和他問的問題毫不相關,而且,瘸爺也沒說會不會回答,不知道拿出這本畫冊是什麼意思。 瘸爺輕輕將這本畫冊放到小桌上,複又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餘耀,“坐下說吧,你一直站著不累麼?” “其實還真不累。”餘耀雖然如此說著,但順勢就坐下了。 瘸爺伸出手指,點了點這本畫冊,“你都提供線索了,鐘毓卻不告訴你他大伯的事情,是因為他是小輩。我和他大伯曾經平輩論交,說點兒故人往事,倒也無妨。” “多謝瘸爺。” “不忙謝。你得記住,出了這間書房,我說的話,都做不得數,明白麼?” “明白。瘸爺放心,我其實並不是對鐘毓的大伯好奇。” “我不管你對什麼好奇,還得再提醒你一句,老老實實地靠眼力撿漏發財,比什麼都好。有些事,知道了不算是壞事,可要想摻乎,那就可能惹禍,包括殺身之禍。” “瘸爺過慮了,我這點兒道行,至多也就是獨善其身。” “嗬嗬,兼濟天下的妄想,都是先從獨善其身開始的。”瘸爺又指了指這本畫冊,“好了,你先看看吧。” 餘耀拿起了這本畫冊,翻看幾頁,沒什麼特彆。 翻到中間,一張比畫冊略小的宣紙露了出來。 宣紙上,畫的是圖。 這張宣紙和圖的墨色,已經不新鮮了,最起碼不是這幾年畫的。 一張紙,兩個圖。兩個圖,畫的卻是一樣東西,一樣東西的平麵圖的兩麵。 這是一件青花大罐。 雖然是墨筆黑白圖,但也能看出,這是元青花大罐的式樣和紋飾! 而且主畫片,是一個人物故事! 這大罐的紋飾,共分五層,主畫片的人物故事,占據了肩部以下、底部以上的主要位置。 荊軻刺秦王! 大殿之中,秦舞陽捧著督亢地圖跪倒在地,做發抖之狀;盛放樊於期首級的盒子放在一邊;荊軻怒發瞪眼,跨步探身,匕首刺秦王嬴政不中,擊在銅柱之上;禦醫夏無且正奮力將藥包扔向荊軻;而避開匕首的秦王慌忙拔劍,長衣曳地,麵帶驚意。 “元青花大罐?帶有人物故事畫片的元青花大罐?”餘耀拿著圖,脫口而出,“瘸爺,這是您想做的?” “這麼出格的東西,要是扔到市場上,簡直就是一枚重磅炸彈!恐怕所有頂尖的瓷器專家都可能過目,我這不是找不自在麼?” 餘耀剛才主要是因為乍一看有點兒震驚,所以才脫口而出,他自然是明白瘸爺說的道理的。 元青花,其實是個泛稱,元代的青花瓷器,並不是都很珍貴。最珍貴的,要屬“至正型元青花”,而“至正型元青花”當中最珍貴的,也就是所有元青花當中最珍貴的,要數帶有人物故事畫片的大罐! 這樣的大罐,全世界目前已知的,一共有九件。 除了那件眾所周知的鬼穀子下山,還有:周亞夫細柳營、昭君出塞、三顧茅廬、尉遲恭救主、百花亭、錦香亭、西廂記。 上述八件,還有一件沒說:蕭何月下追韓信。之所以單列,是因為它不能算是大罐,應該說是一件碩大的梅瓶。 如果這件“荊軻刺秦王”做成並出現在市麵上,那麼,將會是第十件。 不折不扣的重器,以億為單位論價的東西,勢必引起整個古玩圈的高度關注!倘若不是真品,很難不露出狐狸尾巴。 “難道,這是鐘毓的大伯曾經想要做的?”餘耀立即接口道。 “不要老是稱呼什麼鐘毓的大伯了,聽著彆扭!他的名字叫鐘千粟,四十年前和我一樣,都是晨光陶瓷廠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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