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聽的這些還沒完全消化,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你不通玄門之術,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感應到你身上有這枚‘鬼臉穿心’?” 蕭影自問自答,解釋道,“第一代隱字口掌眼,原本師出道門辰州派,擅長符籙和印記感應之術。你可能聽說過,比如燒掉一張符紙,遠在千裡的對方也能感應到。” “這鬼臉花錢,和你說的似乎不一樣吧?” “肯定不一樣,但異曲同工。因為大掌眼的‘鬼眼穿心’門內主要人物都見過,而特立獨行的隱字口隻聽大掌眼調遣,為防萬一,隱字口掌眼便施法在銅錢上作了無形印記,三丈之內皆可感應,此錢便無法造假。此後,曆代隱字口掌眼都會掌握感應之法。” “原來如此。”餘耀儘管還是覺得匪夷所思,但他也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此時,餘耀梳理了一下,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不過,他最終還是先問了濮傑為什麼能輕易被控製,這是不是一種邪術? “怎麼能是邪術呢?知道催眠術吧?其實我的手法也差不多,具體跟你也說不明白。不過你記住,玄門之術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結合了陰陽五行,結合了天文地理,也結合了人體經脈,歧黃之術,等等。” 餘耀對這個本身並不感興趣,知道濮傑沒有副作用就放心了,他轉而問道: “你到宏寶堂找馮兆宏乾什麼呢?” “又回到我們說的話題上來了。”蕭影皺眉,“火字口傳人一直就在瓷都,這是我唯一知道的鬼眼門其他字口的線索,但是我也收到消息,此人出事兒了!我正是為此而來!” “你是說鐘千粟失蹤的事兒?”餘耀脫口而出,打斷了蕭影。 “你居然知道鐘千粟?”蕭影臉上露出驚訝之情。他的臉,常規狀態是冷冰冰的,很少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和餘耀交流的時候,之前淡然微笑一次,這是第二次。 那枚‘鬼眼穿火’,餘耀其實一直帶在身上,一開始他是不準備提的;當蕭影介紹了鬼眼門之後,他就有點兒猶豫要不要把鐘千粟的事兒說出來。 而此時,蕭影居然是專為鐘千粟的事兒來的!餘耀便立即將那枚“鬼眼穿火”拿了出來。 “難道他······”蕭影看了看‘鬼眼穿火’,“鐘千粟是當年火字口掌眼鐘百煉的長子,既然也是如此傳承,必然不會離身!” “且聽我給你說。我來瓷都,本來就是考查下市場,結果無意中認識了鐘千粟的侄子,他叫鐘毓。更巧的是,我一個朋友買了一件高仿花觚,從裡麵取出一個紙包,紙包裡就包著這枚鬼臉花錢!我和鐘毓吃飯的時候,我朋友說漏了嘴,鐘毓見到這枚鬼臉花錢之後,告訴我是他大伯之物,而他大伯,失蹤已經三年了!” “哦?這麼說,這枚‘鬼眼穿火’很可能是鐘千粟故意放進去的?” “對。不過,奇怪的是,這是一件剛做不久的高仿,而且水準不夠高。” “古玩鑒定我並不是很在行。但這枚‘鬼眼穿火’,彆人見到不會太當回事兒,鐘家人卻必定熟識,這倒很像是鐘千粟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發出的求救信號!放這裡麵,也許是當時沒得選。難不成,他被人秘密控製住了?” “你說的情況,是一種可能。而且我總感覺,鐘千粟應該還活著。” “這個鐘毓,還說什麼了?” “彆的也沒什麼,鬼眼門的事兒他應該知道一些,但對我隻字不提,隻說先找到他大伯再說。” “既然‘鬼眼穿火’還沒傳給他,他不說是對的。”蕭影點點頭,“我找馮兆宏,是因為查到了另一條線索:在鐘千粟失蹤前,應該是在兩天之內,他和馮兆宏在一處私人茶藝會所見過一次麵,包間裡交流過一個多小時。” “那你問出點兒什麼來了麼?” “我到他店裡,不是為了得到答案。雖然我也問了。” “啊?”餘耀一愣,轉而明白了,“你是用了手段······” “他店裡人多眼雜,今天晚上,我會到醫院去問。” “噢,那看來他現在也沒啥大事兒。” “是沒啥大事兒,不過醫生是治不了的。”蕭影依舊麵無表情。 餘耀想了想,“之前你們蕭家和他們鐘家,看來交往還可以了?” “並不是。我們在渝州,他們在瓷都,從未有過聯係。我也是不久前才收到鐘家的消息,同時也知道了鐘千粟失蹤的事兒,便又開始著手調查。” “蕭兄大義。” “鬼眼門六字口,曾經在一口鍋裡吃飯,即便後來散了,各奔東西,也可算同氣連枝,我怎能袖手旁觀?正好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兒。” “蕭兄如今定居渝州?” “對,家中還有母親。我開了一家隱奇風水堪輿工作室。餘先生,你呢?” 隱奇,隱字口,蕭左奇。 “你怎麼不叫我大掌眼了呢?”餘耀聽了之後,咧嘴一笑。 蕭影知他是開玩笑,卻也略略一怔。鬼眼門已散,傳人畢竟不能和真正的大掌眼相提並論,蕭影一開始施禮口稱大掌眼,主要還是為了曾祖父的遺願,形式遠大於內容。 “叫‘餘先生’,是有點兒彆扭,那就照你說的,兄弟相稱吧。老弟你呢?” “我現在孑然一身,外麵那個也是我的兄弟,算是跟著我,一起混口飯吃。”餘耀說到這裡,忽而想起濮傑也知道了鬼臉花錢的一些事兒。 濮傑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疏漏,但卻是一直竭力維護自己的好兄弟。可聽蕭影的意思,又不便和無關的人說。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 蕭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告訴你的時候,不能有他人在場。但你對不對局外人說,那是你的事兒。” “明白了。”餘耀點點頭,“蕭兄需要聯係鐘毓麼?” “至少就目前來說,鐘毓和我並無任何關係。我要幫的,隻是火字口傳人鐘千粟而已。” 餘耀心說,這蕭影倒是界限分明,“行,那咱們就隨時聯係吧。你們兩條線各查各的,我這幾天也不走了,繼續逛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