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心道,這老頭兒挺有意思,還自己誇上了。
正待回答,門忽然又開了,裡麵走出來兩個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瞅著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能上五十了,還有個相貌普通、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
高大男子說:“都收拾好了。”
中年婦女說:“菜品也備齊了。”
老頭兒一擺手,“我知道了,等客人來了再做菜。”
兩人便又進了門,自始至終,看都不看餘耀一眼。
餘耀這才開口說話,不能說賀文光,那也隻能繼續圓謊,“是在一個竄貨場,是聽一位老先生私下裡說的,我確實不認識他。”
“江州。”老頭兒斜眼看了看天,“是沈重遠吧?這小子瓷器上還可以,彆的方麵就是個渣。”
餘耀差點兒沒閃著,這老頭兒挺要命。
餘耀嘴裡含糊嗯哼了兩聲,老頭兒接著問道,“你知道我的規矩吧?”
“知道。”
“連規矩都知道,那還是無意中聽說?年紀輕輕不學好,挺能忽悠啊!”老頭兒麵色一沉,袖子一甩,接著回身就要進去的樣子。
餘耀心裡一急,賀文光整的好事兒!這下好了,連門都進不了!
卻不料,老頭兒一手扶鐵門上,忽而回頭哈哈一笑,“不過我喜歡!”
“啊?”
“進來吧!”老頭兒推開了門。
賀文光說這老頭兒有點兒怪,但餘耀這一番折騰,體會得更深,這老頭兒不光是怪,應該是:帥賣怪壞。
長得不錯,掃地動作也有點兒帥;自誇“風雅高深”,是賣;性格上,確實怪;晃點餘耀,還帶著壞。
不管怎麼樣,既然賀文光說他是青銅器頂尖高手,那這一點斷不會錯。
餘耀跟著進了院子。之前他在外麵就觀察過了,這院子從露出的紅瓦房頂來看,應該是三進。
鐵門之後,是第一進,有正房五間,都是紅磚瓦房,綠漆門窗。沒有廂房。
俗話說,紅配綠,賽狗屁;確實挺“風雅高深”的。
正房最中間的房子最大,門開著,像是一個客廳。老頭兒帶著餘耀走進客廳,裡麵陳設很簡單。桌椅都是竹製,隻是看著有年頭兒了,油黃鋥亮的。
“坐!”老頭兒一抬手,坐到了竹製的大長桌的頂首主位。
餘耀便坐到了一側的竹椅上。
“喝茶嗎?”
“不用了。”
“想用我也不能給你倒啊!”老頭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想鬥什麼啊?”
餘姚直接從懷裡拿出了那個粉彩鼻煙壺,擺在了長桌上。麵對這種摸不透脾氣的老頭兒,開門見山算逑。
“咦?”老頭兒探身,一手抄起,“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鼻煙壺?”
“我哪知道?”餘耀稍稍一怔。
“你當然不知道。我上個月剛戒了煙卷兒,喜歡上了鼻煙,然後才開始喜歡鼻煙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