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朋璽苦笑,“你不了解這個人,行事有些不走尋常路。要不然,也不會本來已經贏了,卻又拿著玉牌考問於我!”
餘耀心想,難不成這個人贏了玉鳩首,隨手就賣了?
才朋璽又道,“我得知這件玉鳩首將會上天和拍賣的秋拍之後,想辦法聯係上了貨主,你猜貨主是怎麼得到的?估計你也猜不到,貨主居然是從一個野模手裡得到的。”
“啊?”
“這貨主到燕京談生意,順帶包了這個野模幾天。其中有一晚,是在野模的住處過的,結果發現了擺在客廳裡的這件玉鳩首。貨主有點兒懂行,多貼了一萬塊,就把這件玉鳩首給拿走了。”
“不會是他送給這個野模的吧?”
“唉,我最後落實了,是他當時讓野模拿著這玉鳩首幫他刮痧,然後·····咳咳,一時痛快,嘴巴一張一合‘送你了’!隻是這野模不懂,覺得他隨手就送,也就是幾千塊的東西,收了之後在客廳當了個擺設,最終讓現在的貨主撿了便宜。”
餘耀聽得目瞪口呆,這哪裡是“不走尋常路”啊!簡直······
玩得興起,居然隨手就將這樣的珍品送給一個不識貨的野模?
“才老先生,此人多大年紀?您怎麼······”
“此人比你也大不了幾歲,過了年就三十了。你是想問我怎麼認識他的是吧?”才朋璽歎氣:
“我沒法兒不認識他,因為他是我孫子。”
“什麼?”餘耀差點兒聽傻了。
孫子?!
這孫子!和爺爺鬥寶?
贏了爺爺的心愛的玉鳩首,一時興起就送給了陌生的小野模?
此時,站在旁邊的中年人咳嗽了一聲。
才朋璽卻擺擺手,“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今天遇上小餘,我倒是有個想法。”
“這算不上家醜。老先生,最起碼他的眼力,深得您的真傳啊!”餘耀定了定神,穩了一句。
“他爸走得早,他是遺腹子。在他去倭國留學之前,確實一直跟著我,也是我把他慣壞了。不過,他在玉器方麵的眼力,不光是因為我的指點。”才朋璽看了看餘耀,“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天才?”
“這······怎麼說呢,如果他確實如您所說,那應該就是個天才!”
才朋璽笑了笑,一指餘耀:“你就是個天才!何必回答得這麼不肯定呢?”
“老先生,我真不算什麼天才,我這是承前輩恩惠,至今無以為報。”餘耀低聲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隻有他自己能明白。而在才朋璽聽來,好像是受過前輩高人的教導,但這位前輩已經過世。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要不算天才,那古玩圈裡就沒有天才了!不要忘了,古玩是眼學,隻能越積累越高深,你才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