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湯顯祖從南京禮部到徐聞典史,說貶是好聽的,基本就是放逐。他能寫出這樣的銘文,足見心態其實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一年後,湯顯祖被赦,到了浙省遂昌就任知縣。在遂昌乾了幾年,他實行了很多政策,簡而言之,就是寬鬆善政,甚至,曾經放監牢裡的囚犯回家過年!這可讓政敵抓住了把柄,湯顯祖再度麵臨危機。
這一次,他乾脆自己辭職了。回到老家,專心進行戲曲和詩詞創作。
這一塊歙硯裡磨出的墨,沒準兒就化作了《牡丹亭》的一字一句。
絕對是好東西啊!
古硯,有銘文和沒銘文不一樣,有銘文自然更有價值;名人落款和普通銘文又不一樣,這個不言而喻。
這塊明代歙硯上的銘文,不僅是名人銘文,而且關聯到名人的曆史事件,更有價值。
由此,也可以推及文物的重要性,文物能夠印證史料,也能質疑史料,甚至彌補史料的空白。
“老爺子,這塊硯台,也是您祖父留下的?”餘耀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又輕輕放下了硯台,這才問道。
“對,這塊硯台,這支筆,還有上麵那層的翡翠,包括這個老木匣,都是我祖父留下的,我父親和我都是原樣保管。破四舊的時候,可是好一個藏啊!”
“筆?”餘耀一愣。
“噢,旁邊那個長條錦盒裡,是一支老毛筆!”佟人堂笑道,“你先看完再說吧!”
“好!”餘耀拿起長條錦盒,撥開骨製插銷,打開,入眼是一支紫竹筆杆。
筆毫部分,上了一個竹製保護套,看不出什麼樣子。不過,這竹製保護套不是紫竹的,是普通的竹子;而且也不是什麼太老的東西,料想是佟人堂的祖父為了保護筆毫後來配上的。
而這支紫竹筆管的包漿均勻厚重,筆管成了紫黑色,油亮潤澤,已近玉化。
餘耀眯著眼睛,反複查看筆管,濮傑在一旁不由有些納悶兒。硯台看得細也就罷了,這毛筆沒必要吧?
古代毛筆,也屬於古玩收藏的品類,隻是有點兒冷門。
筆墨紙硯,說的時候,筆排第一位,但要論收藏關注度,它比墨和硯差遠了。
墨裡麵,往遠了說,號稱“天下之寶”的南唐李墨,價值連城;往近了說,清代的宮廷用墨,雕刻描金,精美絕倫,拍賣會上屢出高價。
硯台裡麵,有四大名硯,有各種古硯製式,雕工,銘文,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是毛筆,一般隻有一根筆管,一撮毫毛。
而且這支毛筆,雖然說筆管是紫竹,但終究是竹子,比不了玉質的、犀角象牙的、名窯瓷質的。
即便是木質的筆管,紫檀花梨,楠木烏木,也比竹製筆管要名貴。
“老爺子,我得拿下竹套,看看筆毫。”餘耀看完筆管,先是對佟人堂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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