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眼力。看出是明末清初的竹臂擱,看出是一件精品,已然需要比較高的眼力,但若隻看布局和刻工,就斷定是大師作品,難度還是很大的。
還需要魄力。沒有款兒,即便看出來,想拍下,也得考慮行價。這件竹臂擱如果沒有餘耀後來發現的這些,行價頂多也就是十萬八萬的。餘耀當時一口出了十萬,若是有人競爭,其實他還是會加價的。
餘耀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沈歌。
“聽說你拍了一件竹臂擱?”
“你的同事嘴巴還挺碎。”
“沒辦法,就你一個人競拍,而且六萬起拍價兒,你張口就十萬,都快成新聞了。”
餘耀口氣無奈,“我又不知道保留價,能怎麼辦?你們要是不說明有保留價,我肯定隻加一手,六萬五說不定就拿下了。”
“我聽家具部的同事說,這臂擱沒有款兒,你怎麼這麼感興趣?”
“就是喜歡而已。再說了,沒款兒也說不定是名家的,這就得看眼力了!”
沈歌忽而有些感慨,“這倒也是。我們以前還拍過清代嘉定竹雕第一高手吳之璠的一件筆筒,好幾年前,拍了九十多萬呢。一件小小的竹筒,居然到了百萬上下,想想有點兒匪夷所思。”
餘耀心想,你打電話到底想說個啥?
“虧你還是拍賣行的,古玩的價值,能用材質論嗎?精髓在於文化藝術,宣紙墨汁能值幾個錢?好幾個億的書畫作品都有。”
“書畫終究是文人的手筆,但竹雕,說到底還是匠人的東西。”
“那瓷器呢?瓷土又值幾個錢?不也是匠人的東西?”
“瓷器還有釉料呢,還需要建窯,燒造的工藝要求也很多。竹雕,就是一把刀。”
餘耀搖頭,“你呀,你這是掉進一個怪圈裡了。藝術的震撼力,不在於複雜,而在於高度;也不在於身份,而在於精妙。匠人術有專攻,肚子裡的東西或許不及文人深厚,但藝術性並不低。”
沈歌沉默,忽而小聲道,“那你有空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唄?”
餘耀愣了下,嗯?這什麼意思?忽如一夜春風來?
“行啊。誰讓你是一個美女呢。”
“等忙完了拍賣會,我好好請請你啊!”沈歌又抬高了聲音。
“好,隨聯。”
掛了電話,餘耀心中忽然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對於沈歌這樣少見的大美女,就算不喜歡,一般男人也是不會拒絕的。
餘耀一直有點兒搞不清,自己是喜歡她呢?還是喜歡她呢?
第一個她,是她的人;第二個她,是她的美貌。
還沒琢磨太多,濮傑風風火火來了,“出了啊!”
“什麼出了?”
“宣德骰子碗啊!”
“誰?”
“胡占山,聽說過吧?”
“不僅聽說過,還見過呢!”
胡占山他確實見過。就在那次竄貨場,胡占山也參加了,還出手了一件乾隆官窯青花鹿頭尊,沈重遠也對他介紹過,胡占山是江州有名的瓷器藏家,重點是清三代官窯。
“你怎麼找上他的?出了多少?”餘耀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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