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租車行出來,男子並沒有打車,而是沿著路邊往前走。濮傑一看,在附近停了車,下車又跟上了。
餘耀說不冒險,那是在店裡;但是濮傑還是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籌劃的,便自作主張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這個男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男子最後到了江邊的一處綠化區。這個綠化區,有小廣場,有小涼亭,還有一片小樹林,樹林裡也有座椅。這時候正是晚飯的點兒,這一片比較安靜。
男子走到江邊的護欄,四下看了看,而後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又掏出一張身份證,拿著打火機兩麵燎了燎,隨後便將身份證扔進了江水之中。
他抽完了一支煙,正要離去,忽然覺得腰上被頂上了一個堅硬尖銳的東西。
“彆動,不然你和身份證下場一樣。”一個陰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啥子事?認錯人了噻?”男子不敢回頭,卻突然冒出一口川話,之前的津門口音半點兒都沒了。
“口音變得挺快啊!”濮傑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個玩笑,這麼巧,在這兒又遇上你了,朋友!”
男子這才回頭,看了看濮傑手上的車鑰匙,長出一口氣,“原來是你啊!可不興這麼開玩笑!”
濮傑笑吟吟看著他,沒說話,他連忙又道,“我常在外麵跑,多學幾樣方言沒壞處。吃完了飯,這不是到江邊溜達一下嘛!老弟你怎麼來了?”
“因為我想知道,你想怎麼做局坑我們啊?”濮傑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男子看了看高大健碩的濮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我不為難你,你說了我讓你走。”
“說什麼啊?”男子一臉無辜,“你們也沒買我的東西啊!”
“現在買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車就停在不遠,你等我,我去取。”
“你都還給雇主了,還怎麼取?”
“你跟蹤我?”男子表情驟然變冷,“朋友,梁子沒結下,我這就離開江州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知道是誰,找他們去!”
“這個不用你說。你現在應該說的是,這個局是怎麼安排的,說了我放你走;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男子低頭沉吟,忽而抬頭,“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
“好,我告訴你!”男子話音未落,突然出手,一手擒向濮傑搭在他肩頭的手腕,而另一隻手,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蝴蝶刀,順勢抖開,斜斜劃向濮傑的大腿。
電光火石之間,濮傑的身體打了個旋兒,男子隻覺得一陣眼花繚亂,出手全部落空,同時肩頭劇痛,兩隻胳膊接著便軟遝遝垂了下來,已然脫臼。
“如果你剛才你這一刀想刺我肚子,你這條胳膊就廢了!”濮傑冷笑,“你身上還背著案子吧?我也不怕報警!”
“你,你這等身手,斷不會是古玩商!”男子咬牙忍痛,“我隻想走人,不想重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