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和林豐草路邊等車,先來一輛餘耀堅持讓林豐草上了,本來他住的酒店確實也更近。當然他也不去酒店,轉而打車去了白永海發給他的棋牌室地址。
餘耀是來早了,沒想到白永海來得更早。餘耀進包間的時候,白永海已經坐在麻將桌邊喝了一杯茶了。
餘耀打了招呼,先是看了一圈,沒看到什麼東西。
“白先生,天兒這麼晚了,直接看東西吧?”餘耀坐下,心說莫不是件小東西,他直接揣身上了?
白永海打開手裡的一把折扇,扇乎起來,“餘先生還挺著急,先喝杯茶。”
“這大冷天兒的,你拿把······”餘耀話到半截,突然盯著白永海手中的折扇,“你說的,是這把折扇?”
白永海得意一笑,將折扇收起,放到了麻將桌上,“還想等你喝杯茶再說,結果你一眼就識破了。”
餘耀也不客氣,直接拿了起來。
這把折扇的扇骨是棕竹的,最外側的龍骨上貼了竹黃,如意紋飾,典型的清代風格。
緩緩打開,棕竹扇骨共分十八檔,玉版宣扇麵,上下兩端封了黃邊。
一麵是設色蘭草,輔以山石。筆墨不多,但蘭花風姿綽約,幾朵蘭花在叢葉之中若隱若現,還有一朵飄零在一片長葉之下。留白恰到好處,整個畫麵雋永靈動,回味悠長。
“好畫吧?”白永海點了一支煙,“你的眼力,書畫上想必也不弱!”
“我哪懂書畫啊?”餘耀笑道,“不過,名貴的扇骨都是什麼紫檀象牙之類的,棕竹毛竹的比較多見。”
“這你就不懂了!”白永海搖頭晃腦,“紫檀象牙,俱為俗製,唯以棕竹毛竹,懷袖雅物也!”
這可小震了餘耀一下,沒想到這白永海還能說出點兒道道來!
折扇的扇骨,明代才開始重視,諸如紫檀象牙等等各種名貴材質都出現過,但是文人雅士,還是喜歡竹子。
再說了,這折扇最有價值的地方,其實還是扇麵上的書畫。
餘耀看的這幅蘭草,沒有落款和朱印。餘耀一邊翻看另一麵,一邊問道,“白先生還是個文人雅士啊!你給點點,這是誰的手筆?”
另一麵,是一首草書五言詩:
春蘭如美人,不采羞自獻。時聞風露香,蓬艾深不見。丹青寫真色,欲補離騷傳。對之如靈均,冠佩不敢燕。
落款很特彆,也是兩句五言詩的形式:東洲錄東坡,忝名以居士。
餘耀雖然問他,但其實已經看明白了。白永海卻乾笑兩聲,“這是清代名家的手筆!”
餘耀一聽,既然這麼說,那就是看不懂了。
這一把折扇的扇麵,一麵是蘭草,沒有落款沒有朱印;另一麵是草書五言詩,也沒有朱印,隻有落款,但是這落款比較隱晦,不是單獨直落名號,而是在五言詩的最後又跟了兩句。
而且草書又很難辨認,白永海看不懂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