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張空白聖旨的底子相當完整,品相上佳。
三年前,餘耀剛入行的時候,天和秋拍曾經上過一組四幅清代的空白聖旨,成交價五萬多。品相也不錯,不過,這四幅聖旨都隻有軸柄,沒了軸頭。
而且當時餘耀也沒有閒錢搞收藏。
男子想了想,將這幅聖旨收起放回圓筒書畫盒,卻並沒有收回提包,“老板,我們詳細談談?”
“坐下談吧!”餘耀抬手示意,接著自己走到了八仙桌旁坐下,又多倒了一杯茶出來。
男子沒動圓筒書畫盒,人到八仙桌旁坐下了。
餘耀點了一支煙,“我出的價兒,確實不帶誆的。”
“老板,你眼力過人,我真是受教了。”男子笑著來了一句。
“您也彆捧我,有話就說。”
“這個······能不能告訴我,這聖旨,到底哪裡有問題?”
“可以。但這本來是不合規矩的。所以我也得先問句,這東西是哪裡來的呢?”
男子沉吟了片刻,“這的確是家裡的老物件,是家父生前買的。”
“令尊是收藏人士?”
“不算。不過,他曾是東江大學曆史係的教授,對文物還是有研究的。這幅聖旨,應該是我小時候,他出差在外地的古玩市場買的。所以,我實在是不太相信······會,會有問題。”
餘耀點點頭,基本信了他的話。
學界和古玩行,是兩套路子。要說各種曆史特征、文字、紋飾、考據,等等,學界的人自然是有優勢;但真要說到鑒定,在某些細部問題上,學界的人就可能還不如一個古玩小販。
說到底是實踐不足,具體來說是關於假貨和作假手法的實踐不足;資料和真品見得多,未必就對假貨有防禦力。
就拿這幅聖旨來說,以學界的人來看,很難看出問題,因為學界的人所精通的方麵,都很到位。
“不妨你先說說,令尊當時說過什麼?”餘耀看了看他,“我這不算多餘啊。”
“明白,你的意思是我說了之後你再說,我能更加信服。”男子此時已經是塌了心要求教,接著便回憶著說了說。
“也就是,沒有懷疑過筆墨和朱印做舊的問題了?”
“這個確實沒說過。”
“如果是真品,筆墨和朱印之色是自然老化;如果是利用空白聖旨添加筆墨和朱印,那就需要做舊,但又不能一起來,因為織錦本身就是老的。所以往往會在墨和印泥中加點兒東西,然後局部做舊,以達到顏色上的老舊效果。”
這男子不是行裡人,而且餘耀看明白了,這是他父親的遺物,如果不讓他信服這的的確確是作偽,他必然不會低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