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伴月,大掌眼識千般珍寶
春風撥雲,小字號傳百年興榮
餘耀吟出了這兩句,沈歌不由嗔道,“你這口氣也太大了!”
鬼眼門的事兒和餘耀的特殊經曆,沈歌不知道,自是想不到餘耀要貼到格古齋的春聯,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個“格古齋”;江州的格古齋是一個小字號,但近百年前琉璃廠的格古齋卻是聲名赫赫。
這“大掌眼”,餘耀也不是說的自己,而是大掌眼許太炎的傳承。
九月初三的晚上,一鉤上弦月下,金光入眼;從此之後,餘耀鑒識古玩,如撥雲見日,春風拂來。
此時,執筆的中年人卻又插嘴道,“不大不大,春聯嘛,就得要這種。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這不是更大麼?大部分做生意的商鋪卻都喜歡這個。”
“你給想個橫批唄?”餘耀笑看沈歌。
“五福臨門吧!”沈歌應道。
“你這也太隨意了。”餘耀接口,“好歹來點兒原創的啊!”
“不隨意不隨意!”執筆的中年人又插嘴了,“小夥子你想的春聯,本來就有千百的數目字兒,橫批用‘五福’多好!而且你是開古玩店的吧,字號要長久,珍寶要廣進,一個福臨門全都罩住了!哎?越說越合適!”
“行!”餘耀拍板,“那就這麼寫吧,我先給你錢,你寫了晾著,我走的時候再來拿!”
“好的好的。”中年人咂咂嘴,“你們這小兩口,一看就是文化人,這幅春聯真不孬!”
沈歌快步走在了前麵,餘耀跟上,“我說,你這個五福臨門,還真有點兒畫龍點睛的意思啊!”
“你不是說太隨意了麼?”
“這得品,乍一聽挺隨意,但是越品越貼合。”
“誒?你這不是會聊天麼!”
“其實我本來想說,要是在清代,貼這個橫批,是要被砍頭的。”餘耀摸了摸鼻子,“幸好沒說!”
“你已經說了!快過年了,砍什麼頭什麼?快說:呸呸呸,童言無忌!”
餘耀哭笑不得,隻好照辦。
一路聊著來到了一處地攤前,沈歌掃了掃,蹲下身來,從一個開蓋的木盒裡拿出了一隻珊瑚紅釉橄欖瓶。
餘耀也在她身邊蹲下了。
“姑娘好眼力!這可是康熙官窯呐!我要不是快過年了手頭緊,絕對不會擺出來的。”攤主是個看著應該不到四十的男子,收拾得特彆齊楚,挺不像個擺地攤的;手裡夾著根煙,還不是直接夾著,而是插在一個岫玉煙嘴上。
“我就是想買個花瓶,這橄欖瓶脖子不夠長,怎麼可能是康熙的?”沈歌連底都沒翻,脫口而出。這一談起古玩買賣,她的狀態立馬起了變化。
橄欖瓶,顧名思義,頸部收,腹部鼓,足部撇,像個橄欖。這個形製宋代就有了,清代仍有燒製。
沈歌是一針見血,康熙官窯的橄欖瓶,頸部偏長,更顯秀美。
餘耀的目光,卻不由瞥向了木盒邊的一隻不大的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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