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兒點點頭,“自己拿著看吧,我手上有油。”說著又啃了一口饅頭。
餘耀小心端起筆筒,不過並沒有取走裡麵的東西,而是一手把住筆筒,一手扶住裡麵的筆管和錐形玉件,看了幾眼之後,又翻底看了看,底款是“大清康熙年製”。
這個青花筆筒的畫片,是江邊數人釣魚的場景。
“怎麼賣?”餘耀接著問了一句。
“筆筒和裡麵的東西可不是一起的啊!”小夥兒先解釋了一句,而後才道,“這筆筒仿得不錯,給三千塊錢吧!”
此言一出,餘耀不僅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不是真康熙,但他是買家;可這小夥兒自己居然直接說“仿得不錯”,這很出乎他的意料。哪有賣家主動說自己的東西是仿品的呢?
小夥兒看了看餘耀,居然又解釋了兩句,“就這筆筒,我要當真康熙開價兒,不懂行的哪會出這麼多錢?懂行的一看畫片,就知道不是真康熙啊!我進了五個,就剩這一個了,乾脆點兒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嘿!餘耀一聽,這話還真有道理。
同時呢,這小夥兒直接點出畫片,說明他確實也是個懂行的。
康熙瓷器上的畫片,幾乎沒有釣魚的,都是捕魚的,拿著網也罷,拿著罩筌也罷,主要在追求魚獲。從乾隆以後,釣魚的才占據主流。
這是社會形態的變化導致的。康熙年間,天下初定,還不安穩,會有一種緊迫感,所以是“捕魚”;乾隆年間,社會穩定了,心態平穩了,追求的是一種樂趣,所以是“釣魚”。
延伸一下,康熙和乾隆年間的瓷器上的畫片,很多都是迥然不同的。再比如獸類,康熙年間都比較威猛凶狠,而乾隆年間,則變得放鬆恭順。
餘耀點點頭,轉而問道,“那這兩支老筆管和這根大號石針怎麼賣?”
說出“大號石針”,餘耀自己也不由笑了笑,他也沒找到什麼更合適的形容詞。
“兩支老筆管都是紫竹的,就是筆毫禿了,你一共給六百吧!”小夥兒卻一本正經,“至於那一支,不能說是石頭的!應該算是青玉的,隻不過不是名種,地方玉吧!也不能是石針啊,石針得磨圓了,哪有帶棱的?”
“那你說是乾什麼用的?”
“這我也說不好。筆管和玉件,都是在同一戶人家收來的,這玉件據說是他們家老爺子原先在沙子上練字兒用的。彆看玉質一般,但肯定是高古的啊,你看,上麵有細線陰刻呢!雖然玉質透點兒石性,但估計也能盤出來。”
這錐形玉件上,的確用極細的陰線刻著紋飾,隻不過比較抽象,有圈兒有直線有曲線,不是常見的吉祥紋飾、或者獸形紋人麵紋什麼的。
餘耀笑了笑,剛要接口,小夥兒又道,“行了,我看出來了,你就是衝著這玉件吧?我也不坐地起價,頭前有個人也看上了,我都讓到八千了,他還不樂意。你要想拿,還是這個價兒。”
沈歌此時也蹲下身來,從筆筒了拿起了這件錐形器,仔細打量起來。
餘耀順勢放下筆筒,“我也是有點兒猶豫的。就算年頭兒夠老,但玉質確實差,而且紋飾也沒什麼特點。”
。零點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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