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不由一愣,正待開口,尚湧卻緊跟著說道,“大姑姑,你現在說也行啊!”
尚暮秋看了看尚湧,“你剛才說,敬重小餘的眼力?”
“對啊!”
尚暮秋轉而看向餘耀,“小餘,你今年貴庚啊?應該不到三十歲吧?”
“確實還不到,不過快了。”
“古玩的眼學,是需要長年積累的。那你,在古玩方麵,哪方麵眼力最強?”
“這個······我多少都懂一點兒。”
尚暮秋臉色一沉,“這麼說,包括緙絲在內的各種織物也都懂了?”
餘耀心說,我要不懂能撿漏麼?這老太太到底想乾嘛?
“織物是古玩的冷門,懂是懂點兒,但是肯定是萬難比得上尚婆婆。”
尚暮秋臉色稍緩,“古玩沒有冷門,隻有眼力的高低。古代織物方麵,懂得人確實少,你這樣的年輕人,就更不用說了。”
“大姑姑,餘先生的眼力確實很高的。不說彆的,瓷器方麵我是親眼見識過!”尚湧插話。
尚暮秋擺擺手,“你知我不懂瓷器。”
餘耀一聽,心說這老太太難不成洗個緙絲還得考校下自己的眼力不成?
都說人老成精,尚暮秋盯了餘耀一眼,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對你的眼力高低,並無興趣。但是阿湧不知道被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前前後後不斷替你說好話。若你真有眼力,倒也罷了,如若沒有,那就不是什麼好事情!”
餘耀心道,好嘛,尚湧幫自己說話,倒出來反作用了。
尚湧連忙叫道,“哎呀大姑姑,餘老板真的是眼力過人!您還不了解我嘛,就喜歡個古玩收藏,自然敬重眼力高的行家!”
“所以我得試他一試!若他真有眼力,那就是值得結交的朋友,我可以施以援手。若沒有,我勸你還是遠遠避著的好!”
餘耀眼見事已至此,“尚婆婆,您是想考校我織物類的古玩麼?”
“你這是應了?”尚暮秋反問。
“我這大老遠跑來了,不應也不行啊。而且我和令侄本是君子之交,他引薦我拜會您,我應該感謝,更應該消除誤會。”
“說得不錯。”尚暮秋微微一笑,“若我考校你織物類的古玩,那成了欺負晚輩了。不過,剛才阿湧說見識過你瓷器上的眼力,但瓷器我也不懂。正好,我這裡有一件東西,既不是織物,也不是瓷器。”
“想必,應該也是軟片子了?”
“你倒機靈。”尚暮秋抬手,往身後一指,“這幅立軸,你先看看,然後點評一下吧。”
餘耀其實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客廳的後牆上掛著一幅畫。不過,確實也沒來及細看。
《百花雄冠圖》。繁花叢中,百花吐蕊鬥豔,花叢中心的一方青石上,昂首挺胸站著一隻雞冠飽滿碩大的公雞。
說是不考校織物,但這幅畫卻也是絹本。
雖然沒有細看,但給餘耀的感覺應該是一幅明人之作,正好他也想看看,便點點頭徑自走上前去。
尚湧似乎也想過去,尚暮秋卻指了指他,“既然你敬重他的眼力,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