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哥走後,餘耀又點了一支煙,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青海料?這磚家真是被板磚拍大的麼?”
濮傑沒用一個小時,半個多小時後就來了,關門之後直接問道,“那廝來退貨了吧?”
“對啊。”
“你不會真退了吧?”
“不僅退了,而且連他定做的盒子也收了,還補貼給他兩千路費。”餘耀拿出退貨條,“喏,寫得很明白,兩清之後,再無瓜葛。”
濮傑結果退貨條,“臥槽!你不會是怕了那廝吧?他就是個開KTV的,沒多少道道!我一個人能給他那裡趟平了!而且現在什麼時候,他還敢撒野?”
“誰說我怕他了?我謝他還來不及呢!”餘耀瞅了一眼濮傑,“本來從你手裡走寶了,他屁顛屁顛又給送回來了。盒子不錯,很配套,我也喜歡,多出的錢連帶路費,算我的謝禮了!這種失而複得的財富,是得講究點兒。”
“啊?”濮傑一聽,“這套東西······”
“這是西漢的一套白玉劍飾,而且是傳世品,玻璃高光,雕工精湛,二十萬?一百萬也買不來!”
“什麼?”濮傑皺眉,“你再拿出來我看看,我怎麼覺得料子一般,雕工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啊!”
餘耀拿出盒子,濮傑一看,“嘿,彆說,他配這個盒子是不賴。”
濮傑再度審視這套玉劍飾,“還是那樣啊,料子有點兒透。”
“嗯,他找的專家還說是青海料呢!”餘耀笑笑,“這不是透,因為白和玻璃高光導致的。本來,越白的料子,越容易顯透。另外,你正好加深一下認識吧,西漢玉器上的玻璃高光,和現代拋的高光,差彆在哪裡。”
濮傑麵露尷尬,“這東西我收來沒花多少,這還撿了個大漏兒?”
“你認不清是什麼東西,哪能叫撿漏?”餘耀不由歎了口氣,“都說市場上假貨遍地,怎麼這麼好的東西,會有這麼多人失之交臂?”
“行了,這事兒是我的失誤,好在又被你兜住了!不過,你也彆拽了。”濮傑嘟囔了一句,而後又問道,“這雕工,你說精湛,我怎麼還是看不出來?老覺得有點兒粗略。”
“漢代以前的玉器,多是陰刻紋飾,至多是淺浮雕。從西漢開始,高浮雕和圓雕增多了。這一套玉劍飾,特彆是劍璏上的子母螭龍,采用了高浮雕。隻不過因為西漢的高浮雕,不似後來的高浮雕那麼細膩繁雜,乍看顯得粗略。但是,刀法簡潔流利,氣韻也出來了,你仔細看看母螭龍的眼睛,是不是能感覺到眼神?”
“哎呀,沒個高人指點還真不行!”濮傑一邊看一邊歎道,“得,我這水平也跟著上了個台階。”
“你是得上個台階,這可真是花錢買的教訓!好在收回來了。”
濮傑哈哈一笑,“以前笑話那誰來著?對,七星橋開店的呂斜眼,收了個沒款兒的鬥彩龍紋罐,當康熙民窯蒙出去,喝大了還吹乎自己多牛逼。結果後來上拍,是明代官窯!我特麼也差點兒弄出這樣的事兒。”
“呂斜眼哪有你心大啊?為這事兒都氣病了。”餘耀轉而問道,“你剛才忙乎什麼呢?”
“光忙著說退貨的事兒了。”濮傑一拍腦袋,轉而掏出煙來遞給餘耀一支,“我剛才去看東西來著!”
“怎麼,有什麼好東西?”
“這倒沒有,是一批民國的瓷器,工藝還不行,這個我不會走眼,敗興而歸。不過,我聽說了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