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有假啊!”餘耀開口。
“我也覺得不可能有問題!”鄭文治接口。
賀文光歎了口氣,“你們都還沒細看,來來來!”
餘耀確實沒細看,直接湊上前去。鄭文治卻一邊上前一邊說道,“我怎麼沒細看,就差一條腿兒······”
“就是這條腿兒!”賀文光伸手指了指。
鄭文治還未對上眼,就不由驚叫,“不會是後接的吧?”
“想歪了,看看再說吧!”
餘耀此時已經看到了這處地方,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粉鏽!
這鼎上有了青銅病!
這條腿兒上,鑄有凸起的獸首紋,就在這紋飾上,赫然出現了幾小塊淺綠色的粉狀鏽斑!其中一塊,還在獸眼上。
餘耀立即想起了那件明仿商代的青銅罍!
青銅罍是江底淤泥的偶然發現,和桓玄墓以及太顛方鼎本無關係;但卻也能說明,這江水淤泥和周邊山石土壤的環境,的確是能夠催生粉鏽的!
不過,從這幾處粉鏽來看,形成時間應該不長,不然不會這麼輕。
結合之前的一係列事件,極有可能是不久前的清淤,導致了暗河的漲水,水流衝過平台,浸泡了暗藏太顛方鼎的石洞!
同時,通過甬道和早已被打開的兩處石門,水流將裝有“驚鯢”的劍匣從原位衝出了墓門。
墓門外雖然已被淤泥堵住,但是劍匣仍舊有可能在淤泥中隨著各種作用力移動,從而導致被人從江底淤泥中撈出!
這些想法,其實隻在一會兒工夫,便在餘耀腦子裡打了個轉兒。
現在,探究粉鏽的成因已經沒有意義了,關鍵是除鏽!
鄭文治看了之後,眉頭緊皺,退後兩步,掏出煙來點上,猛吸一口,“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好在時間不長,得趕緊運回燕京,組織參研!”
賀文光擺了擺手,“你們局那幾個青銅手子,我都知道,要是一般情況沒問題,但這幾塊粉鏽,是在紋飾上!且不說他們用刀的本事,就說後續的刷塗溶液之後,肯定沒法複原表層!”
餘耀想了想,“要是純粹生坑的粉鏽還好說,但這太顛方鼎,已經出土百年,有原鏽,有微微的氧化層,如此基礎上又生粉鏽。除鏽之後,這幾處地方,要想處理得和其他地方一模一樣,實在是太難了!”
賀文光敲了敲桌子,“對,若是第一次發現這樣的商代文物好說,但現在,既要麵臨倭國人的質疑,又有東江省博已經長年展出過的情況!”
“不管怎麼說,先妥善防護、包裝,準備運輸!”鄭文治說著,便徑自走出門去準備去了。
賀文光沒攔他,而是走到了窗邊,看了看外麵的景色。先進行妥善防護、包裝,那是必須的。
餘耀跟了過去,遞了一支煙。
賀文光點了煙,深深吸入,重重呼出,“不光特調局不行,放眼華夏,我能想到的,除鏽修複,唯有一人,才能完美無瑕。”
餘耀也點了煙,“他曾經說過,辦好太顛方鼎的事兒,就會原諒你!”
“問題我現在沒有辦好!”
“這跟你沒關係。”餘耀鄭重說道,“這事兒,我來說。”
“怎麼是沒關係呢?”賀文光苦笑,“如果我在粉鏽生成之前發現不就可以了麼?”
“你這有點兒鑽牛角尖兒了!相信我,老爺子會原諒你的!”餘耀說著,便掏出了手機,卻忽又停住了,再對賀文光說道,“不過,我現在暫時不說,到時直接讓他看鼎,你得和我一起去!”
賀文光看了看餘耀,皺眉沉思良久,“行,這次我就聽你的。”
話音剛落,鄭文治提著一包材料進來了,“賀所,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