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餘耀剛起床,就接到了上官雨的電話,說是已經在候機了,中午之前就能落地。
中午餘耀請上官雨吃飯,下午又和他一起到了天和拍賣。
到了鑒定室,上官雨看的時候,陳良典告訴餘耀,上午時候,已經和孫劍簽了拍賣協議。
“有保留價兒麼?”餘耀不由問道。
“你問這個不合規矩。”陳良典眯著眼睛,似笑非笑。
“這有什麼?預展的時候有保留價你們一般不也會提醒麼?我又不是問具體數目。”
“不問具體數目,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陳良典豎起食指,虛點兩下。
“嗐!”餘耀擺手,“行,我知道了,那就是有。”
此時,上官雨忽然抬頭,“陳總,我要能指出,這本冊頁並非明代、而是偽造品的證據,你們還會依照原先協議上拍麼?”
這話,讓陳良典一下子怔住了。
不光陳良典,餘耀也是有點兒發蒙。來之前餘耀問過上官雨,要不要留下?上官雨說看了再議,反正是要上拍的東西。
可是現在,上官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最關鍵的是,上官雨難道真能找出證據?
陳良典好容易才回過神兒來,“上官先生,如果是確鑿的、令人信服的證據,我們肯定得找貨主重新協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再出個結果。不過······”
“不過要是證據不確鑿,那就沒有協商的必要了,因為本來也加了個括弧,添了個‘疑’字。”上官雨給他接上了。
“是的。”陳良典應道,“上官先生不妨說說看!”
餘耀沒說話,靜觀其變。
上官雨看了一眼餘耀,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才緩緩開口道,“這十二生肖水墨圖,其中三幅是有題字標注的,分彆是羊、虎、猴,也就是唐廣德、唐寅、唐申的對應生肖。”
上官雨說完稍頓。這一點是明麵兒上的,陳良典捏了捏下巴,沒有搭腔,繼續聆聽。
上官雨繼續說道,“這三頁上的題字用墨,和作畫用墨不同!”
餘耀聞言大吃一驚,原來上官雨是真的找出證據來了啊!不由湊上去細看起來,陳良典也湊上去了。
上官雨繼續說道,“作畫用墨,是明代老墨,題字用墨,卻肯定不是明清時期的老墨!”
上官雨語聲鏗鏘。餘耀一邊細看一邊暗想:當時的精力,的確主要集中到畫上了。
陳良典不如餘耀細,看幾眼便直接問道,“上官先生,你這說得太過模糊,具體呢?”
“你這麼看,是看不出來的。”上官雨微微一笑。
陳良典不由脫口而出,“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上官雨道,“陳總可以取強光手電筒,在畫紙背麵透射,然後用放大鏡觀察墨跡表麵,會看到墨跡表麵的紋路、也就是破碎程度,這畫墨和字墨,是不同的!”
陳良典大吃一驚,“問題你沒用手電筒和放大鏡啊?”
“我說了我自有我的辦法!”上官雨加重了語氣。
陳良典當然不會再問了。上官雨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是他的秘技,豈能說給旁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