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出差,今天正好路過你這店。喜歡瓷器,所以進來問問。”男子說著便上手了。
“那您是哪裡人呢?”餘耀笑著又問。
“老家東北的,現在燕京工作。”男子脫口而出,好似早料到餘耀要問一樣,“怎麼?買東西還得問哪兒人麼?”
“不是,主要您這口音太標準,都趕上播音員水平了。”
男子輕笑著擺擺手,沒有繼續應聲,集中精力看起了這隻尊。
“這東西胎釉彩都不錯,可惜······”男子看了幾分鐘,放下了這隻尊。
“老東西,有時候也是沒辦法,這道衝的確不好看,不過您要是要,可以便宜點兒。”
“我說的不是這道衝。胎釉彩都不錯,但是畫工太弱。”男子糾正。
餘耀一聽,“這畫工確實說不上非常好,但畢竟是官窯,也不可能差到哪兒去,瓷器上作畫和紙墨作畫,它不一樣。”
男子沉默片刻,“確實沒有彆的更好的東西了?”
“要出手的沒有官窯了。”
男子看了看餘耀,“聽老板你的意思,你這不純粹是做生意啊,好像自己的收藏才是重頭。”
“重頭算不上,不過有些東西也是敝帚自珍。”餘耀想了想,“對了,還有件老窯的東西,但不上相,您需要看看麼?”
“噢?什麼窯口?”
“越窯,五代,青瓷盤。”
“五代時期的越窯?”男子笑了笑,“老板你年紀不大,倒很篤定啊!那麻煩你,我也看看吧!”
“一聽您就不是外行,所以我也不怕麻煩。這古玩啊,真就得賣給懂它的人。”
餘耀收走光緒官窯尊,又將這件青瓷盤擺在了桌上。
不要被五代這麼早的年份、還有越窯這麼大的名頭唬住,其實這一件五代越窯的青瓷盤,就目前來看,也就值一兩萬錢。
這個倒是沒有衝之類的損傷,隻是工藝一般,造型普通,釉色暗淡;越窯是一個窯係,就隻看晚唐到五代時期,那也是窯口眾多,東西它有個三六九等。
所以餘耀才說不上相。
男子簡單看了看,“東西倒是真老,也算完整,六千勻給我吧!”
餘耀擺擺手,“不在價上。”
“那就算了。”男子也很乾脆。
餘耀心道,這人確實很懂行。光緒官窯,連價兒都不問,是因為有道衝,兼帶畫工不濟,所以根本沒有升值空間。這五代的越窯青瓷盤,雖說普通,但畢竟是老窯,文物價值在那裡,價格合適還是值得收藏的。
而且這男子出價很利索,不問也不講,直接報出六千。這個價兒,其實就是餘耀收來的價兒。倒不是說他能算出這一點,而是這個價兒卡得很好。
“那估計就沒有您看上眼的了。”餘耀笑道。
“我這都來了,老板有什麼私藏的,即便不賣,拿出來開開眼也好啊!”
“實不相瞞,我私人收藏的東西,都在家裡的保險箱裡。”
“噢!”男子順手掏出一包軟中華,向餘耀彈出一支,“那你,收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