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耀喊了一聲,蕭影卻沒有應。
“去他奶奶的!”餘耀不假思索,也下到了坡道,直奔洞口而去。
到了洞口,隻見石門已經下陷,與地麵齊平,露出了一間不大的石室。
“你怎麼不聽我的!”蕭影看著石室,卻對餘耀說了一句。
“彆扯沒用的了,都下來了!”餘耀打量石室,發現裡麵十分乾淨,隻有一處石桌,左右兩側,各有一石凳。
石桌上,放著一個卷軸,像是絹質。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兩個見此情景,便互相點點頭,進入了石室。
蕭影戴上了手套,緩緩打來了卷軸。餘耀也戴上了手套,站在一邊。
卷軸並不寬,不到兩尺,但是展開之後,竟有三米多長,上麵寫滿了蠅頭小楷。
隨後兩人各執一端,餘耀審視絹本和筆墨,衝蕭影點點頭,“這的確是北宋年間的東西,西南大理國,也在延續期間。”
“看看內容。”蕭影本想說帶出去看的,但一想種種蹊蹺,還是在這裡先看看為好。
三米多長的卷軸,蠅頭小楷,內容是很多的,這一時半會兒肯定看不完。不過,看了看開頭一部分,餘耀和蕭影大致也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這上麵說的是段思廉、也就是高僧廣德,雲遊之後六十四歲重回大理,建了寺廟,開了禪台,弟子拜服,信徒無數。這個期間,有一位無根道人追殺惡徒到了寺廟邊,恰被廣德碰上,於是他便阻止了無根道人。
無根告訴廣德,這個惡徒罪行累累,非殺不可;廣德則說:佛祖慈悲為懷,罪孽之人,也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無根卻道:若有人殺你全家,辱你母你妻你之幼女,而後放下屠刀,歸於佛門,你可會認其為佛?殺一人,佛門接納,殺百人,佛門接納,殺千人萬人,佛門亦可接納!這並非慈悲,而是沒有原則的庇護,做錯了事,就應該承擔後果。
說話之間,無根趁機突襲一手,取了惡徒的性命。
就因為這一次事件,無根和廣德相約在無量山這處山穀之上的山巔,進行了一次有關佛道、孰對孰錯、孰優孰劣的大論辯。
這場論辯的開始,廣德先問:無根道長,你如何看待佛家?
“外教西來,客居華夏,為皇權所用,平民亦因虛幻之福報而受之。”這話很不客氣。
無根反問:廣德大師,你如何看待我道家?
“本土之教,替天行道。”廣德回答得很簡單。簡單有時候不代表不了解,而是不願過多評價;這似乎也和無根在廣德麵前出手殺人有關係。
兩人論辯的內容太過龐雜,而且古文簡要,內容又多有奧義,理解也需要時間。
於是,餘耀和蕭影便隻能跳著看,浮光掠影過了論辯的主體內容,又重點看了看結尾部分。
這兩人論辯了三天三夜,最終是誰也說服不了誰,便共同決定,將論辯內容記錄下來,封存在山穀之中,或許後世會碰上有緣的高人,能做一個評判。
正因為這樣,兩人才聯手施為,設置了重重的靈氣屏障和機關。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屏障和機關,如果都能順利破解,那麼就基本堪當評判之任了。
餘耀和蕭影麵麵相覷,隨後卻又同時不由自主伸手指向了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