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何以說這兩件就是一套?”
“鬼眼門所得柴窯器,本來有三件,為了穩妥起見,分開三人保管;但是集中秘藏之時,另外兩件出了狀況,未能運抵。其中的注壺,不幸粉碎沉江。而台盞,不知所蹤,後來又被大掌眼尋得,但最後卻又不知到了何處;不過,根據大掌眼當年的行蹤推斷,應該就在處理太顛方鼎的路線上。”
太詳細了。
餘耀不由滿臉狐疑,他看著鐘毓,“你怎麼會突然知道這麼多信息?”
“你也說了,是突然。”鐘毓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密封袋,從裡麵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白綢,“你看!”
白綢鎖了邊,呈長方形,長約二十厘米,寬約十厘米,中間有一道豎向折痕,上麵,則密密麻麻用漆墨寫滿了蠅頭小楷。
抬首五個字:火字口補遺。
這裡麵,記錄的就是一件事:柴窯酒具三件套。部分細節和鐘毓所說一致。同時,餘耀也明白了,這三件套的胎底各不相同,梅瓶是粗黃土色胎底,注壺則是偏白胎底,而台盞,則是黃中透白。各種細節和上拍的台盞完全吻合。
“這是?”餘耀看完,心下也大致明白了,鐘毓當時能拿出火字口秘藏的圖樣,說明他的大伯鐘千粟知道得很多;同時,因為後來出事,有些事情還沒有完全交代給鐘毓。
“這得感謝冼丹,這是我從大伯的遺物裡得到的。”
餘耀長長呼出一口氣,滅了煙,又點了一支,“咱們還是坐下說吧。”
“冼丹這孩子重情義,留了一副我大伯生前戴的老花鏡,而且經常拿出來擦拭。有一天覺得一根眼鏡腿鬆得厲害了,想去修修,我聽了,就說咱倆一起修吧,這也是一種祭拜······”
“明白了,這張白綢,就藏在老花鏡裡!”
“對,兩根眼鏡腿都是中空的,其中一根,就有這張白綢,卷起塞緊在內。”
“都是中空的?”
“嗯,另一根眼鏡腿裡也有一張白綢,寫的是鑒瓷九訣,是我大伯自己總結的。”鐘毓說著,也把另一張白綢拿了出來。
餘耀也接過看了看。這上麵寫了九句口訣,極為精煉。實際上,給一般功力的人看了根本沒用,非高手不能參研領悟。
“這是一代瓷器大家畢生的思想總結啊!”餘耀不由長歎一聲。
鐘毓接著說道,“先說這台盞,我們務必得拿下,因為這本來就是鬼眼門的東西!”
餘耀點點頭,“根據你的新發現,結合我了解到的情況,那麼就肯定是大掌眼在滬海期間留下的,至於是遺失還是刻意所留,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這事兒,我已經和才老爺子說了。”接著,餘耀又詳細介紹了和孫先生交流的情況。
“不應該是遺失,恐怕是易培基的安排。隻是,大掌眼再也沒能回到滬海······”鐘毓聽完之後,沉聲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當時局勢紛亂,具體發生了什麼,還是得進一步調查。”
鐘毓沉默了幾秒鐘,轉而說道,“目前你了解到的,這青瓷台盞,會有多少競爭對手?”
餘耀的眉頭蹙動,“標注越窯,本是個有利條件;可現在,特調局想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