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可能是被楊堅調遣征討之後,控水之術為更多人所知,安全起見,才做了陣法。而這塊玉牌,恰好可用作陣符。本來‘免死’靠的就是控水之術,而控水之術,在他們看來,得益於江神的庇護。”餘耀應道。
“分頭看看牆角的那兩塊石碑。”蕭影一邊說,一邊轉身走下了石階。
這大殿石門那一邊的兩處牆角,就在“石燈”之旁,各有一塊石碑,大小並不一樣,衝門左手側的那塊,高約一米半、寬約半米;而右手側的那塊,高約兩米,寬約一米。
餘耀去看了小的,蕭影去看了大的。
小的這塊石碑,並沒有文字,而是淺浮雕了一個彎角羊頭。
當時的黨項族,又叫黨項羌,羊應該是他們的圖騰,從“羌”和“羊”的字形上也能窺豹一斑。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彆的特殊之處。餘耀隨即便走向蕭影看的那塊大石碑,此時蕭影正好衝餘耀喊道,“這上麵有漢字!”
“小石碑上沒字,雕了一個羊頭圖騰。”餘耀一邊走一邊說道。
走到大石碑跟前,餘耀發現,這上麵的刻字,歪歪扭扭,有點兒隸書的結構,但是筆畫卻又很平直,有的地方還有缺筆,顯得不倫不類。
不過,這倒不影響餘耀辨識。
這碑文的主要內容,基本上是一道諭旨的內容,隻是並無格式。
這口吻就是皇帝的口吻,大致意思是:細封氏數千族眾,在族長粟棉的帶領下,為大隋立下大功,賞賜粟棉免死玉牌,封爵“開國縣男”,賞賜族人金銀、糧食、布帛、鹽、牛羊、毛皮等等物資,同時,將粟棉的一個兒子調入京城當了一個六品武官。
細封粟棉的“開國縣男”爵位是五品,兒子當的是實職六品武官,高低且不說,但將細封粟棉的兒子調入京城,明顯有點兒人質的意思。其實細封氏不過幾千人,就算有控水之術,想造反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想來楊堅還是不放心。
主要內容是這些,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句話:細封、米擒兩部,同功皆賞,再委重任,分駐浪滄、瀘水,報聖恩而西拒,上稟則兩相助。
“這麼說,因為控水之術、助力隋文帝征討南國的,除了一個細封氏部落,還有一個米擒氏部落!”餘耀一邊掏出手機,將碑文拍了下來,一邊說道。
“而且米擒氏的大本營,守著的是金沙江!”蕭影立即接口。
浪滄,就是瀾滄江;瀘水,則是金沙江。
不過,金沙江這個稱呼,是宋代才有,而且宋人也並不認為金沙江就是長江的上遊,而是以《禹貢》的說法“岷山導江”為準;直到明代徐霞客提出“推江源者,必當以金沙為首”,才算是終於認定。
金沙江在宋代以前的叫法有很多,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叫得最多的是“瀘水”和“麗水”。比如諸葛亮“五月渡瀘,深入不毛”;比如,千字文中“金生麗水,玉出昆岡”。
從這句話來看,楊堅如何封賞的米擒氏不知道,但除了封賞兩氏族,還又委派了任務,那就是抵擋西邊不安分的勢力。同時,楊堅還讓細封、米擒兩氏族相互幫助。
當然,楊堅的真正目的其實是讓他們相互監視,因為前頭有個“上稟”。
這塊帶有碑文的石碑,顯然是細封氏受到封賞之後立的,基本就是照搬了諭旨的內容,不過他們可能找不到像樣的石匠,刻字雖然是對旨照葫蘆畫瓢,但依然很難看。
餘耀和蕭影此時哪會在意這個?兩人眼中都冒出了興奮的光。這細封氏,在瀾滄江邊有一處祭祀江神的大殿,那麼活動在金沙江邊的米擒氏,會不會也有這麼一處類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