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雲家。”許長安手指輕敲桌麵,“孩子,你懂我的意思麼?”
餘耀想了想,“您的意思是,兩者以後逐步分離?萊布卡圖相當於一個獨立的分會?”
許長安眉頭微動,“雲叔能毫無私心地支持我,是因為大掌眼;而雲良輔,也隻是聽我的,而不是效忠拾古會。若我不在了,雲良輔,雲家,還會對你言聽計從麼?”
“這······”
“雲叔和良輔都是拾古會的有功之臣,我也不會鳥儘弓藏、兔死狗烹。不僅是萊布卡圖,這拾古會的生意,也讓與他一部分。而等你全麵掌舵之後,他即便不要拾古會的名號,想‘獨立’,也由他。”
“我明白了。”餘耀點點頭。
“接手拾古會,掌控其下一步的發展,是對你的又一個巨大考驗!”許長安站起身來,“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惶恐,因為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而你的身邊,還有非同凡響的傳人們。大家對鬼眼門有著強烈的使命感和歸屬感,而拾古會,正是鬼眼門的延續!”
餘耀點了一支煙,“那其他的秘藏珍寶······”
“籌建一座博物館如何?”許長安應道,“博物館開館之後,公開鬼眼門為國藏寶的光榮曆史,也提上了日程。”
“但是如此一來,官方如果深究,這些珍寶的所有權······”餘耀沉吟。
“私人傳承,傳承有序,這是個基礎。具體,就看你怎麼運作了。”許長安笑了笑,“而且,謝家和譚家,將會是拾古會的‘助力’!”
“啊?”餘耀不由一愣,“他們兩家,一個往外倒騰寶貝,一個致力於高仿,而且如今似乎有聯手之勢······拾古會的助力?”
“他們不是有聯手之勢,而是已經聯手。同時,他們根基深厚,知己知彼,又占地利,有著很多讓官方頭疼的地方,卻難有良策。將來的拾古會,對抗他們,要比官方更有利。”
“我明白了。”
“我說的都是戰略,具體的戰術,就要靠你自己了。”許長安長長呼出一口氣,“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你以前,算是在‘玩寶’;但是找到秘藏、接手拾古會,是一個關鍵的節點,以後,你要做的是‘禦寶’!”
餘耀歎了一口氣,“是,但現在想想都覺得很難。”
許長安擺擺手,“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對了,你的女朋友,是在天和拍賣行吧?”
“對。”想起沈歌,餘耀的心頭又升起了愧疚。
“你比我強,你太奶奶的事,是我一生也難以釋懷的。事業要做,但也不能隻有事業。感情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把握好。”
頓了頓,許長安又道,“這天和拍賣行,我已經安排人收購了。”
“啊?”
許長安拍了拍餘耀的肩膀,“另外,燕京有一家典當行也要收購。你回去之後,除了與秘藏相關的事宜,這些事情也得做。你租下的琉璃廠那家店鋪,和格古齋有淵源,可以買下來。如此,拍賣行、典當行、店鋪,一並整合成格古齋文化藝術品公司。我會安排專業的財會人員和律師來協助你。”
餘耀看向許長安,沒有說話。但對視之中,一老一少兩人的目光,卻漸漸閃爍起了堅定。
“你將踏上新的征程,會很難,會很累,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說話之間,許長安打開了窗戶。
窗外,殘陽如血。
而窗下的花圃中,一簇新枝卻伸展開來,昂首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