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陸峰和秦婉茵心裡還是稍微忐忑,他們下放,其實是當初得罪了人。
當時陸峰的一個病人,家裡和革委會的關係挺密切的。陸峰沒能將人給救回來,就遭受了那家人的瘋狂報複,他們這才被下放到農場改造。
如今,沈延平說隻要不是在職期間做了傷害國家和人民的事情,就有平反回城的機會。可他們夫妻倆是得罪了當官的呀,那些人隨意套個罪名下來,他們這輩子都難有翻身的機會。
陸子文對自己父母被下放的原因了解的不是很清楚,當初陸峰和秦婉茵也沒和他細致解釋。不過大致情況,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會兒再看到夫妻倆這副臉色,他也大概猜到兩人心裡的顧慮了。
“沈同誌,如果當初下放的原因是因為得罪了人,被強冠了罪名的呢?”
沈延平從喬念念那裡已經了解到了陸子文與陸峰和秦婉茵之間的關係,這會兒陸子文如此問,肯定就是陸峰和秦婉茵當初下放的原因就是如此了。
他笑了笑,“不必擔心,四位老師回城的時間也就是這一兩個月了,估計不會有什麼變動了。”
“真的?這麼快?”陸峰問道。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如此不自信過,聽到的每個消息都總覺得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這些年下放的心理折磨早就把人心裡的光給磨滅殆儘了。
喬念念和陸子文來了之後,他們能吃飽飯,穿暖衣,有不漏風的房子住,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好日子了。
如今還有重新回去的機會,他們的心整個都飄著,一點兒底也沒有。
沈延平也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總歸耐心等著,好消息總會送過來的,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京市。
沈誌華這邊的形勢更加嚴峻了,上司已經好幾個落馬下獄,他每天過得更是如履薄冰,
從前他有趙詩雅在,有趙詩雅的父親在,在京市也算是能橫著走的存在了。
可如今,他的靠山死的死,倒的倒。原本意氣風發的沈局長,身上哪還有從前半分恣意。
曾經那張步入中年,依舊俊逸帥氣的臉,也衰老的不能看了。
尤其是,陳亮死了。
從陳亮回來,確實替他分擔了不少壓力。可他們已經大勢所趨了,所做的一切事情無非都是在飲鴆止渴而已。
就在昨天,陳亮死了。這就像是壓倒沈誌華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也沒有理由支撐下去了。
一天的時間,足夠那些人把陳亮翻個底朝天。作為陳亮的直係上屬,有一些事情,是怎麼洗也洗不乾淨的。
這不,才一天的時間。沈誌華先是被停職在家,又被圍了院子。冰冷的手銬,之前都是他銬彆人的雙手,如今死死的限製著他雙手的自由。
“沈誌華,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