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我明明已經讓他快點離開了,他就是不肯,那天,我幾乎是把他給打出去的,我以為他至少可以撿到一條命呢,誰知道還是躲不過。”
錢老爺看著錢洪的屍體,目光冰冷,卻有兩行淚從臉上湧了下來。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打成重傷了。我給了他一顆續命丸,以為他能撐下去,結果,還是……”
小蘭有些難過,轉過身,不再看地上的錢洪。
“真是多謝小蘭姑娘了,這孩子,他是撐著再見我一麵吧,可惜……”錢老爺突然間慘笑了一聲,“芙蓉說得對,我們做了那麼造孽的事情,哪裡能躲得過啊,躲不過啊,躲不過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錢老爺,錢老爺的手在輕輕地撫摸著錢洪的臉,然後將他還睜著的眼睛閉上:“孩子,老爺一直把你當兒子來待,下輩子,若是可以,你就來當老爺的兒子吧。”
說著,錢老爺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轉向了秦少白:“秦大人,其實我早就想來縣衙坦白一切了,這幾日,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秦大人,你知道不,原來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殺了一個人,而是殺了人後才發現殺人根本不是解決問題”
“錢老爺,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將一切都告訴我們了?”肖山問道。
他本是來找秦少白彙報護送錢老爺回家的事情的,誰知道一來,就看到錢洪斷氣的場麵。
秦少白讓他將錢老爺請過來,肖山還提了自己的看法,應該把錢洪的屍體運到縣衙去,讓錢老爺在縣衙交待一切。
誰曾想他的秦大人卻是搖了搖頭,還囑咐他不可大肆宣揚,要悄無聲息地將錢老爺請到秦府來。
“是的,我早就應該說出一切了。”錢老爺安靜得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秦大人,都說小蘭姑娘沏得茶芬芳香濃,能否請小蘭姑娘給我沏上一壺茶?”
“錢老爺言重了,你現在來秦府就是秦家的客人,小蘭理應去沏一壺好茶來招待客人的。”
錢老爺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起來:“小蘭姑娘真是大度,我還沒見過有哪個姑娘願意將一個殺人嫌疑犯當成客人來待的。”
“錢老爺,這裡不便說話,我們去內室吧。”秦少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又對著肖山道,“肖大哥,你讓人將錢洪的屍體送到義莊去,就說是猝死,等宋大人回來後再為他進行屍檢。”
錢老爺喝了一口茶,微微笑著:“小蘭姑娘的手藝真是好啊,隻可惜我可能再也沒機會以一個客人的身份來喝小蘭姑娘泡的茶了。”
又喝了一口,錢老爺才無限留戀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了身,對著小蘭行了一個答謝禮。
“秦大人,我們開始吧。”錢老爺坐下後,神色無比地鎮靜,他看了一下屋外,那裡,肖山正叫人將錢洪的屍體往義莊搬去。
“錢老爺,錢洪說你們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我想他是指你們三個,你,錢洪,還有錢夫人一起將你家公子,也就是錢進財給殺了,是嗎?”
錢老爺看了一眼秦少白,點了點頭。
“我聽錢老爺說過,錢進財是你三代單傳的獨生子,錢老爺為何會如此狠心將他殺死呢?”
“大人,我們真的不用去公堂把這一切都交代掉嗎?”
秦少白搖了搖頭。
肖山去請錢老爺的時候,秦少白也想過要將這事在公堂上直接說清楚,讓案子能夠得以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