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用手指了指自己。
芙蓉夫人睜著淚蒙蒙的眼睛,點著頭。
“那為什麼錢老爺會死在燕山河裡?”
“我想,老爺一定是被那人殺死的。秦大人,老爺說,他死不足惜,但錢家那老少三十幾口的命還要請秦大人一定救回啊。”
撲通一聲,芙蓉夫人跪倒在秦少白的麵前,良久,才抑製住哭泣,指著秦少白手中的那信:“大人,這封信,是老爺的認罪書,大人,還請你看在老爺已經認了罪的份上,救出錢家的人吧。”
“錢夫人,就算沒有錢老爺的這封認罪書,身為南陽縣的父母官,我秦少白也是一定會將錢家老老少少給找回來了。”
“錢夫人,你再想一想,你是被禁錮在哪裡的?”宋慈上前,輕聲問道。
“這個,我真的想不起來。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呆在一起,我呆的地方是一個山洞,洞不是很大,也很暗,我被那人送回來時,被蒙了眼睛,也沒有看清楚到底在哪裡?”
“那你是走著回來,還是騎馬,還是坐了其他什麼?你是否記得你大約走了多少時辰?”
秦少白想從這出行工具和時間上來算出那藏匿地點究竟在哪裡。
“秦大人,我是被人拎著往前疾奔的,應該是到了縣城才讓我自己下來走路,從山洞被拉起來,到聽到老爺驚喜的喊聲,大約過了一個時辰。”
被人拎著疾奔,那就不能用平常的速度來推算了。
秦少白頓覺自己的對手狡猾得像一隻狐狸。
大堂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正在這時,門外的申冤鼓大響。
秦少白連忙帶著眾人衝了出來。
門外竟然有幾十口人,一個個衣著破爛,神情疲憊,看起來倒像是逃難而來。
那敲鼓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回頭間,看到秦少白身後的芙蓉夫人,竟然哭喊起來:“夫人,夫人,原來你在這裡啊,老夫人,太老爺,夫人,沒有死,夫人還在呢。”
聽到這喊聲,原本坐在一旁的兩位老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相互扶持著走過來。
芙蓉夫人奔上前去,拉住了兩位,她的眼淚嘩的一下滾了下來:“太老爺,老夫人,是芙蓉沒用,芙蓉讓你們受苦了。”
頓時,哭聲一片。
秦少白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拚命控製著眼中的淚水。
“少白,你怎麼看。”宋慈也擦了一下眼睛,輕聲問著秦少白。
“宋大人,你也看到了,這一群人又哭又笑的,我這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亂成一鍋粥了。”秦少白突然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錢家一家老少回來了,也是值得慶幸的事。”
“少白說得極是,不管以前錢老爺到底做了什麼,他都是為了保護這老老少少。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親人團聚了,我們去那燕山看看錢進財和錢老爺啊。”
秦少白點點頭,將肖山喚過來,對他說等門前的這些人情緒穩定了,就讓他們先回錢府,有什麼事情等他們從燕山回來再說。
“大人,要不要告訴他們錢老爺已經被害了?”
秦少白白了肖山一眼,見肖山往後一縮,語氣又軟了下來:“這事,先不要由我們衙門來說,芙蓉夫人自會有分寸的。”
兩人從一旁悄悄離開,跨上各自的駿馬,直往燕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