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財之死,看似死於其父錢榮之凶殘,其實是死於其母錢氏之寵溺。
天下孩子,皆為父母心頭之肉,父母應以仁義道德讓孩子感覺到愛,學著去愛。
切不可用毫無節製的溺愛讓孩子心中全是自我,而視他人生命他人尊嚴如螻蟻。
敬人者人恒敬之,愛人者人恒愛之。
望我南陽縣眾民,都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人有難,眾人相助,那南陽縣之美好未來,必將暖吾等眾心。
寫罷,秦少白放下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秦大人,你說的太好了。”肖山他們竟然鼓起掌來,“我們南陽縣就需要你這樣一位縣官大人,能讓所有的南陽縣人明理知義,隻有這樣,大家才都能過上好日子。”
“好了,不要再拍你們大人馬屁了,快去各個出入口,張榜處,多貼上幾張。”
等眾人走後,秦少白一把將宋慈給拉進了屍檢室。
“你說,為什麼你要說謊,那錢老爺明明就是被人殺死後扔進河裡的。”
“對,這封信還告訴我,那人是誰。”
宋慈揚了揚那信,秦少白連忙去搶,宋慈卻已經飛快地將那信撕成碎片。
“宋大人,你可知你這是在毀壞證物,我可以把你抓起來的。”
宋慈見秦少白一臉的怒氣,也不想解釋,就往外走。
秦少白哪容他往前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目光時竟充滿了失望。
宋慈奮力一掙,那秦少白哪裡肯放,這一拉一扯之間,宋慈的官服便嘩啦一下撕下了一片。
“秦大人,你可知道我這四品官比你這小小縣太爺要大許多,你撕破了我的衣服,我可以告你一個藐視長官之罪,抄你的家,讓你和你的兩個孩子發派邊疆。”
秦少白明知道宋慈是在說笑,可是他卻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好,你告去,最好是告到皇上那去,到時,我還要告你一個不顧百姓冤情,胡亂判案。”
秦少白氣得臉都白了,他真的沒想到,宋慈會這樣做,明明這案子還沒有結束,就這樣草率結案了。
這和那些徇私枉法的貪官有什麼不一樣啊?
越想越氣,覺得自己的偶像竟然由光亮無比變成肮臟卑鄙,他竟坐在那棋盤前,落下淚來。
宋慈看著秦少白竟然孩子一般落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將秦少白拉了起來:“少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隻要相信我宋慈不是那種大惡之人,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南陽縣百姓的事就好。”
“你這樣,哪裡對得起錢老爺,他明明就是被人殺死的。”
“少白,錢進財是不是錢老爺殺的?”
“是歸是,但他是被逼的。”
“他殺了人,是不是應該伏法,最終還是一死?”
“那我們可以為他求情的啊,你也知道他是被人利用的。他真是不願意的。”
見秦少白幾近瘋狂,宋慈倒了一杯茶與他。
等他喝了茶定下心來,才幽幽說道:
“少白,那錢老爺肚子裡的紙條這麼完整,說明了什麼?”
“那群人保護工作做的好啊。”
秦少白隨口答道。
“不僅僅是如此,這也說明了,錢老爺根本沒有去掙紮,所以,我說錢老爺因愧疚而自殺,其實是比他被公眾審判後伏法而死更能保他顏麵,你想想,可是如此?”
秦少白的腦子裡立即出現那天錢老爺哭錢洪的樣子。
的確,錢老爺當時的表情已經是生無可戀之樣。
“可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應該把凶手給捉拿歸案的。”
宋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少白,那人你是沒資格去動的,至少現在,你沒資格去動。”
見秦少白還梗著他那不服氣的脖子,又道:“要不這樣,你和我一起去緣樓,我想公主說的話,會更有說服力的。”
見宋慈把朝陽公主都抬了出來,秦少白知道這事再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好啦,難得大家將這案子給結了,你也給你那些兄弟們一點好臉色,今天晚上,望鄉樓,我來請兄弟們吃一頓,你也可以順便去看看金昭寧那丫頭,說不定,她今天晚上會給你一個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