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往那涼亭奔去,還沒到那涼亭,就看到那女子微微傾身,十指纖纖竟已在那古琴上撫弄起來。
秦少白可從沒見過金昭寧那麼端莊地坐在琴旁,更沒聽過金昭寧撫琴。
他滿心喜悅,覺得再往前走,極有可能破壞這好不容易看到的溫雅彆致。
於是,就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此時若有一杯茶,茶香嫋嫋之中聽這天籟之音一定甚好。
的的確確,這琴聲稱得上是天籟,每一個音符都好像在秦少白的心裡歡暢著呼吸,將萬千活力竟都灌入秦少白的胸膛之中。
身體,似乎被琴聲打開,所有的一切,都被那曼妙的琴聲給籠罩。
那琴聲,先是清幽舒緩,繼而又是高昂激越,起合成迭之時,全是抑揚頓挫。
秦少白感覺自己已隨著那琴聲走進了一條山穀,泉水叮咚,鳥兒輕鳴,隱隱地還能聽到一個女子在那裡輕聲吟唱著什麼。
那吟唱聲極為溫柔,溫柔裡,卻又有一份堅韌,仿佛在傾訴著女子最終的決心。
秦少白不由在心裡讚道,好一個剛柔並濟的女子。
他循著那吟唱聲往前,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想要喚住那人,可那背影卻在快速地往前,奔跑,拐彎,又奔跑,就是不願意轉過身來等著秦少白。
秦少白感覺到自己追得很累,他很想休息一會,看到路邊有一塊大石頭,想都沒想,就坐到了那石頭上。
誰知,他剛剛坐上去,那原本空無一物的石頭上竟然出現了一管玉簫,靜靜地橫在他的麵前。
那玉簫很是熟悉,他正欲撿起那玉簫,誰知那玉簫竟開始扭動,很快就變成了條碧玉的小蛇。
那小蛇爬上了秦少白的腿,慢慢地往上爬,伸出火紅的信子,在秦少白的身上舔著,慢慢地鑽進了秦少白的懷裡。
秦少白想要將那蛇給抓出來扔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到那蛇進了他的懷裡竟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不僅沒有咬他,還讓他的心口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突然,那蛇從他的懷裡竄了出來,綠光一閃,那蛇已飛向他麵前的那背影,張開了腥紅的嘴,猛地咬了下去。
“不要咬她。小蘭,小心,有蛇。”
秦少白感覺到額頭被人重重一點,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抬眼處,小蘭正一臉激動地看著他。
而站在小蘭身後的那個女子,雖然一張臉和小蘭一般年輕美好,但她的眼神裡卻是一種讓人懼怕的冷淩之色。
“母親,你已經試探過秦大哥了,你也看到了,他在你的真言幻境裡擔心的人還是我。”
小蘭激動地拉著段智蘭的衣服,又一臉喜悅地看著秦少白。
母親?這麼年輕的母親?
秦少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女子,見她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完全一個美的讓人不能呼吸的少女呀。
小蘭已經稱得上是美嬌娥一個,但站著這女子麵前,卻是黯然失色。
這女子的美,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仿佛她的眼眸一轉,你的心思就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秦少白連忙彆過臉,他可不能讓小蘭發覺自己一本正經地偷看她的母親。
段智蘭根本沒有去理睬小蘭的話,手一揚,一把拂塵已經在握,再輕輕一指,那拂塵上的毛發竟都筆直地豎起,像鋼針一樣地將秦少白的脖子圍住。
“母親,你為何要這樣對秦大哥,你說要考驗他心中有沒有我,遇到危險時,他喊的就是我呀。”
小蘭驚叫著,不管那拂塵上的鋼針有多尖銳,已經伸手去搶。
“小蘭,你瘋了嗎?”段智蘭吼了一聲,卻還是連忙收住內力,將拂塵給收了回來。
拂塵雖然已收起,但那一股強大的力量卻是將小蘭猛的推了出去。
身體裡似乎有一股衝動,竟促使著秦少白向前跨了幾步,硬生生的接過了快要摔倒的小蘭。
一股鮮血湧上來,秦少白強撐著,硬是把那口血給咽了回去,整個身體,竟像吃了大活命丸一般,立刻充滿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