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等小蘭再說什麼,輕輕一縱,翩然離去。
“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他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兒,你看他認我了嗎?段智蘭,你是這世界上最笨的女人,段智蘭,我恨透你啦!”
天目山上,一雙烏黑的眸子,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輕輕轉身,走向站在不遠處的金昭寧。
“小主子,你猜的沒錯,小蘭,的確是段智蘭的女兒,我們隻要把小蘭握在手中,段智蘭和她背後的那力量就會被我們所用。”
“好,接下的任務就交給你。”金昭寧坐了下來,接過玫瑰遞來的茶水,“國內現在怎麼樣?那完顏狗賊有沒有再去逼迫範妃?”
“小主子請放心,那墮胎藥白起先生已經做了手腳,金老先生也去了寺廟,偽裝成範妃的侍衛,我想,應該沒人會注意到範妃的不一樣。”
“那就好,父親早就跟那完顏狗賊說好,等兩個弟弟出生後,就要完顏狗賊將皇位還來。他一定沒想到完顏狗賊會背信棄義。現在我能做的也隻是儘我的可能去保護範妃,保護我那個沒有出生的弟弟。”
金昭寧沉聲道,眼中竟是旁人從沒有看到過的堅毅。
“小主子,要等皇子去搶回皇位,還有很長的時間,我們等不及呀,倒不如,……”
“不要說了。父親的遺願我不會去違抗的。”金昭寧抬起頭來,憂傷的眼睛看著墨清,“更何況,我從來也沒有這樣的野心。如果真的可以將大金搶回來,我隻願和秦大哥一起,放牧山河。”
“小主子,當初你將那僵毒注入孩子們體內,是想最後確定秦大人會不會是我們擔心的那個人。現在你應該是放心了吧。”
金昭寧微微露出笑來:“對,當初我的確怕秦大哥愛民心切,會變成戰神趙白。但是他好像根本沒有辦法去解決這僵毒,最終還是靠小蘭才搞定,所以,我現在覺是師父和白先生擔憂的那事,並不存在。”
說著,金昭寧又轉向墨清:“這事,還能讓南陽的這些官們開始懷疑小蘭的身份,不得不說是無心插柳之得啊。”
“小主子,隻是,秦大人現在應該也知道了你的身份。那時他在這裡似乎是發自內心地呐喊了一句,那聲音,我聽了都心醉。小主子,你真的認為秦大人會不在乎你的身份嗎?他可是說……”
“我知道,他都已經說出來了。”金昭寧抬起頭,攔住了墨清的話,站起身來,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時都沉默起來。
良久,墨清又輕聲道:
“小主子,小蘭姑娘一定以為我們窮途末路,以她那份善良,一定會幫我們安排得妥妥的,有可能還會為我們冒一點險。”
墨清低著頭,聲音也越來越輕。
“我擔心,萬一宋國的這些人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會為難小蘭姑娘。那我們就有忘恩負義之嫌了。”
“墨大哥,你不要有愧疚感。”金昭寧淡淡說道,“畢再遇是他的父親,畢再遇這樣追殺我們,讓他女兒還一點人情給我們,於情於理,都不值得去愧疚。”
金昭寧轉過身來,墨清不由地一怔。
金昭寧的眼神裡有著駭人的殺機。
“墨大哥,為什麼你和秦大哥一樣,都認為那個小蘭是個簡單的丫頭呢。”
金昭寧低歎著,眼裡的殺機卻是更甚。
“白起先生說我身上的暗穴就是一個懂得大理一陽指的人所為,這世間隻有兩個人會大理一陽指,小蘭和她的母親段智蘭。段智蘭那裡還在大理,那給我點穴的人會是誰呢?”
金昭寧的手一揮,離她最近一棵小樹竟被連根拔起,又被甩得老遠。
“小主子,墨清愚蠢,但墨清總覺得……”
“好了。”金昭寧的手一揮,“父皇臨終前將我托付給你時不是說過,做大事的人,最忌諱心慈手軟嗎?我,對秦大哥都可以那樣,還有什麼人是我不可以犧牲的。”
墨清不再說話,隻是飛快地看了一眼金昭寧,就往後退了下去。
金昭寧感覺有些累,她躺坐在椅子上,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晨光,看到那晨光在她麵前一點點地移動,她隻覺得她的心裡也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地逃走。
閉上眼,金昭寧的臉上滾下了兩滴淚來。
她用手輕輕接住,放在唇邊一嘗。
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