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趙白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同時,朝小蘭伸出了手:“把你頭上的簪子拿下來。”
又吩咐垂立著的梅家二老:“拿火來。”
簪子在火上烤了一會,趙白竟直接將梅家大小姐腹部的衣服給撕掉,露出雪白肌膚。
他眼睛眨都沒眨,那簪子就往腹部紮了下去。
血流了出來,同時流出來的竟是濃濃的汁水。
“拿管子來。”
小蘭現在隻有順從的份,將竹管遞了過去。
趙白拿著那竹管,猛地一紮,就紮進了剛剛被簪子紮破的地方。
立即濃濃的汁水順著那竹管流了出來。
說也奇怪,梅清心那大大的肚子竟然一點點地癟了下去。
“你,你在為她放腹水?”小蘭的眼珠子都快瞪圓了。
她看過無數次宋慈解剖屍體,也看過她娘為洞裡的兄弟們的刀劍傷做手術,卻從沒像現在這樣,驚得說不出話來。
趙白根本就沒有理她。
等到那盆裡的汁水滿了盆底,管子裡再沒有汁水流出後,他飛快地拔掉了那管子,然後接過梅飛早就準備好的金創藥在傷口外灑了一些,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右手食指在梅清心身上一點。
梅清心啊地一聲醒了過來。
身子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小女子,你再給她喂一顆你的雪花養命丸。跟他們的廚子說,多給這女人吃一些雞蛋,牛奶,這一一段時間不要吃什麼油膩的東西。”
趙白根本沒有抬頭看麵前的女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已是準備出去。
“秦大人,多謝秦大人救了小女啊。”梅飛衝過來,想要拉住趙白。
誰料趙白卻是靈巧地一躲,避開了。
等梅飛站穩了身子,發現趙白正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你家女兒這病已是不治,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必夭之。”
趙白說得極為乾脆,一點委婉的語氣都不存在。
那梅飛心口一痛,竟是噴出一口血來。
趙白冷冷地看著眾人忙著去安慰梅飛,突然,他又加了一句:“這世間能救你女兒的藥隻有一丸,不過,我聽說,你是寧死也不願意去求那藥的主人的,所以,你家女兒也就隻能死了。”
“好啦,你不要再說了。”
小蘭實在是沒辦法繼續聽下去。
趙白啊趙白,你就不可以說得含蓄一點嗎?
這樣絕情的話,你竟然就當著剛剛醒來的梅大小姐,還有這兩位剛剛有點希望的老人麵前毫無顧忌地吐出來,你不知道被絕望包裹的滋味嗎?
“小女子,難道我說錯了嗎?他剛剛不是說了,絕對不會去求那花妖段智蘭嗎?”
小蘭,真希望自己的手中能多一塊封條,可以將趙白的嘴封住。
卻聽得梅飛撲通一下跪在了趙白的麵前,梅心一見,也跪了下來:“秦大人,你今天既然能救清心,就一定還有辦法將清心徹底地治好,秦大人,求你,求你施一施援手啊。”
“梅老莊主,你們快請起。”小蘭攔在了趙白的麵前,她已經從趙白那迷惑的眼睛裡讀出了一絲危險,她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趕快把趙白帶走,不然,她擔心她是控不住這個場麵了。
不就是幾顆萬能牡丹丸嗎?那梅家大小姐不是能撐個三月半載的嗎?她就不信這麼長的時間,她不能向她娘要來一瓶牡丹丸。
“梅老莊主,這幾個月,你們就按秦大人的吩咐好好地照顧大小姐,至於那牡丹丸,我一定想辦法為大小姐尋來。”
兩位老人一聽,都激動地想要磕頭致謝,卻被小蘭給拉了起來。
“我們走吧。”趙白冷冷說道,“我累了,小女子。”
這後麵的一句,卻是變得溫柔無比。
小蘭見趙白竟然連連打起哈欠,真是哭笑不得,隻能朝著二老告辭。
“梅心,梅飛,你們的女兒不是叫梅清怡嗎?”一隻腳剛踏出屋門,又折了回來,趙白盯著已經失色的兩位老人。
“對,清心是我們的大女兒,清怡是我們的小女兒,清怡現在正在峨眉山上跟著她師父學武藝呢。”
趙白噢了一聲,臉上浮出一絲笑意來:“那就這樣吧。”
兩人一走,梅家二老立即癱軟在地上。
他們相視而望,兩人的額頭上全都是汗水。
“哥,我們怎麼辦?”梅飛問道。
“還能怎麼辦?”梅心答道,目光落在了依然在叫疼的梅清心身上,手一揚,那梅清心竟是往後一倒,重又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