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體內藏著大宋鎮南王的靈魂?
他竟然就是那個曆史上並無多少筆墨,現實中卻讓人神共泣的戰神趙白?
“你想想,你是不是經常會夢到一個穿戰袍的人?”
“你想想,那人是不是經常吹一曲讓你血脈噴張的曲子?”
“你想想,那人是不是經常在你耳邊吟唱嶽飛的滿江紅?”
“你想想,那天在天目山,為何你會突然間對金昭寧說出那樣一句話?”
“還有……”
“不要再說了。”秦少白一下攔住了小蘭,捧著自己的頭,“讓我靜靜。”
小蘭抬眼,眼前一片迷茫。
她站起身,伸手,想要去摸那張熟悉的臉,卻突然間覺得有一張無形的網輕輕地籠了下來。
那張網肆無忌憚地攔在她和秦少白之間,逼迫著他們各自往後退著,直到,伸出手也無法再相觸。
秦少白捧著頭,她隻看到他的背影,那孤單而憂傷的背影。
那背影讓小蘭想到一隻受了傷的羊羔,低頭舔著自己的傷口。
她真的想衝上前去抱住那可憐的羊羔,告訴他,沒事,她在呢。
但那背影慢慢地挺直,一種倔強從那挺直的脊椎直透而來。
“小蘭,你先回去吧。”秦少白站直了身子,看著小蘭,冷冷說道。
小蘭咬了咬唇,終於慢慢地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兩個男人,不,是同一個男人,在如此重要的變故麵前,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漠。
他們也都不約而同地忘記了,現在最難的那個人是要守在他們身旁的那個女人。
小蘭努力忍著淚,她不能讓自己哭出聲來,她不想去思考,自己的淚到底是為哪一個人而哭。
“小蘭。”秦少白追了上來。
小蘭的心猛地一顫,站在了那裡。
“小蘭,我想了想,我覺得趙將軍想得很有道理,如果注定了我和他要在同一具軀體裡共存,那我就得學會變成他,用他的思維來做全新的秦少白。”
聲音像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卻是帶來了全身的顫栗。
小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確定已經將眼淚吞了下去,將笑容擠了出來,才緩緩地轉身:“好,秦大哥做任何決定,小蘭都會支持。”
說著,小蘭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藥丸:“秦大哥,你要想變成趙將軍,就要先從身體素質開始,這藥丸可以幫你強身健體,你先吃了他。”
秦少白還想說什麼,看著小蘭那堅定的眼神,終於接過了藥丸吞下。
他頓時覺得體內真氣流轉,他不由地就地打了幾套在李小林那學的拳。
酣暢淋漓之後,他就有些累了,隨意地坐在了院子裡的一塊大石頭上。
冰冷的石頭,讓他的思維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秦少白將他能記得的南宋曆史都想了一遍。
他所處的這段時光,正是南宋朝廷黑暗前的至靜時期。
這樣一個時期,往往可以創造出一個新的曆史。
一開始穿過來時,他隻想好好地活著,找到能回去的方法,早一點回到2021。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舍不得離開了。
是舍不得身邊的這些人,還是舍不得這與他那原本生活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狀態,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隻知道,現在的這個機會,對他來說,絕對是千載難逢。
幾乎沒有細想,男兒內心深處的那種對建功立業的渴盼,使他相信他願意成為這段曆史的參與者,甚至於變成這一段曆史的主角。
秦少白猛地想起自己站在南陽縣縣圖時那種心滿意足,原來,早在那一刻,他就已經讀懂了自己的心。
南宋的結局,他知道。
但是,誰說曆史不可更改呢?或許,他的穿越本就是曆史的一部分,是曆史讓他千年後來到這裡,將一切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