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三位大人過來,陳通判和梁通判連忙迎了過去,卻是一臉的驚恐。
“怎麼還在敲?有沒有詢問過敲鼓之人是誰?為何要敲血情鼓,是要狀告何人?”
六王爺衝著兩位通判怒喝道。
陳通判用手指了指那敲鼓之人,竟是不敢說話。
六王爺想罵一句沒用,卻發現一旁的梁通判也是滿臉的懼色。
他順著兩人所指,望向那敲鼓之人,正欲詢問,卻是硬生生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敲鼓之人依然在按自己的節奏敲著,根本沒有在意六王爺的變化。
飛羽見那人如此輕視他家王爺,顧不得眾位大人都在,也顧不得周邊群眾在竊竊私語,提劍就上,劍指著了那敲鼓之人。
那人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手中的鼓槌依然在很有節奏地敲著。
秦少白想要上前,卻被宋慈一下子給拉住了。
“你是何人,如此無禮?”
飛羽說著,手中劍已刺了過去。
那人,猛地往上一跳,竟是直接躍到了屋頂。
眾人都驚呼之際,那人卻從屋頂嘭地一下滾了下來。
站在四周的人都嚇得四處逃竄。
卻聽得一聲巨響,那人竟跌落在地上,濺起無數碎片。
是的,無數的碎片,向人群噴射,刮傷了人的臉,割破了人的手,削破了人的腿……
一時間,哭喊聲一片。
府衙門前,眾官卻是呆立在那,望著一地的瓷片啞口無言。
敲那血情鼓的竟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具和真人一模一樣的一個人俑。
“邱東來,快去請大夫來,將現場受傷的民眾安排到各醫館去醫治。”
“王師爺,你速去將現場給圍住,保護起來。”
“雪兒,麻煩你去秦府,將我家……我家小蘭給請過來。”
……
一一安排好後,秦少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滿地的瓷片,望著那還圓瞪著眼的半個腦袋,心中的恐慌竟是如潮水般湧過來。
回來的路上,六王爺和宋慈都沒有為他解釋血情鼓的意思,但是他能從那兩人的表情中看出,敲血情鼓必定是出了大冤。
他原以為好好地詢問這報案之人,至少可以了解一個大概,誰知道這報案之人竟是一個假人。
既然是假人,那就一定有操控他的機關。
秦少白突然轉到那麵鼓前,仔細地端祥了一番,終於讓他找到了一根細細的絲線。
“少白,彆動。”宋慈大喊一聲阻攔著,“這絲線極細,那幕後之人就靠這麼細的絲線來操縱這假人,絕對是個高手,我們萬事都要小心。”
秦少白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退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按住了那絲線。
絲線的另一頭似乎還有著牽扯的力量,那力量一直延襲到衙門的屋頂。
“飛羽,上去看看。”
飛羽領命,輕躍上屋頂。
很快他又跳了下來,手裡卻抱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石頭上繞著很多道線,那線應該和操縱假人的線同出一源。
“王爺。”飛羽將石頭放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這是壓在石頭下麵的。”
六王爺本想拆開那信,卻見信上寫著:秦大人親啟。
“秦大人,這信是給你的。”六王爺將信遞給了秦少白,麵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他背著兩隻手,圍著那破碎的瓷片轉來又轉去。
突然他蹲了下來,將其中一塊瓷片拿了起來,放在麵前細細端詳起來。
“宋大人,秦大人,你們快來看,我知道這報案之人來自何方了。”
六王爺手中舉著一塊碎片,激動地喊,“這假人竟是用官窯所用禦土製成,所以,這報案這人,一定和那烏龜山官窯有關。”
秦少白將手中的信輕輕折起,每一個動作都極慢極細致,似乎他不是在折信,而是在思慮著一件天大的事情。
是的,這件案子,這件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案子,會是他來到臨安府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他穿到這大宋後遇到的最大的案子。
那人的信裡,隻寫著三個字——史彌遠,而那三個字,隨著秦少白將信打開,也迅速消失,轉瞬就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