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三日後要去公開展示如何操兵?”
史彌遠將懷中小妾猛地往外一推,憤怒地站了起來。
那小妾原本正在剝著荔枝給他吃,被他這一推,那荔枝便滾落在地上。
巧得很,小妾一腳正踩在上麵。
啪嘰一下,那荔枝被踩得稀巴爛,汁水濺了史彌遠一褲管都是。
史彌遠啪得一巴掌,將剛剛站穩的小妾直接又給打懵了,眼淚巴巴地捂著腮幫子,低頭,不敢哭。
“去給我把那不知死活的家夥叫過來。”史彌遠可是絲毫沒有憐花惜玉之感,直接對著趙懷遠吼道,“我看他是撿到一條命就不知道深淺了。”
趙懷遠連忙應了一聲是,急急地退下。
那小妾也想退下,卻被史彌遠一把抓住了頭發。
使勁一拽,就將小妾給拽進了他的懷裡。
小妾哪敢說話,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卻聽得史彌遠無奈而憤怒的聲音:“你們都以為自己很是個人物了,我說的話都不用聽了,是不是?”
見那小妾不說話,史彌遠是更加生氣,直接手一推,那小妾便被一下推到了牆上。
血從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滾,立即給我滾出相爺府。”史彌遠見到那血,心中竟騰起一股不祥的預兆,二話沒說,拉起那小妾就往外推。
“相爺相爺,春紅不敢了,春紅不敢了。”
史彌遠哪裡肯聽這楚楚可憐的哀求,對著聞聲趕來的官家吼道:“把她賣到鳳滿樓去,賣得的銀子,賞給你們喝酒。”
小妾哪裡想到一粒荔枝會讓自己遭受這樣的待遇。
平日裡受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
那小妾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破口大罵起來:“史彌遠,你不得好死。”
一旁的管家想要捂住她的嘴,已經來不及。
原本已經坐下來喝茶的史彌遠,騰地一下站起來,抽出一旁的寶劍,就衝了上去。
沒等那小妾驚醒過來,那把劍已經朝著小妾的心臟刺了過去。
血染紅了地麵。
小妾張大了嘴巴,眼角滾出兩滴淚來,她的手往前伸著,好像要抓住什麼似的。
慢慢地,她的身子開始搖晃,可是,她的臉上竟露出了笑容,然後,史彌遠聽到她微笑著喊了一聲:“史彌遠,你,好狠。”
嘭的一聲,小妾倒在了地上。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不肯閉上,圓圓地瞪著,一眨不眨地盯著史彌遠。
史彌遠直接就拿手中的那把劍朝小妾的臉砍去,直砍到那張臉血肉模糊,看不出一絲一毫原來的模樣。
“扔到亂葬崗去。”
史彌遠對著呆立一旁的管家冷冷道,“送五十兩銀子給她爹娘,就說她今天早上突然暴病,死了。”
很快就有人來清理那血跡。
幾遍清洗後,小妾橫屍的地方不僅沒有了一絲血跡,甚至於剛剛那濃鬱的血腥味也因為熏洗而變得遊絲一般。
誰也不會去提剛剛右相提劍殺人的事情,就像他們都覺得那是用五十兩就能解決的問題一般。
趙汝述走進院子,遠遠地看到他乾爹正坐在客堂裡,身邊是鳳舞樓的幾個歌姬,其中一個正在樂師的伴奏下輕啟玉嗓,唱著什麼。
趙汝述看了一眼他乾爹,臉色很正常,或者可以說,還比平日裡更興奮一些。
和剛剛史管家說的完全不一樣。
趙汝述正想抬腿往前,腳卻踩到了什麼,透過厚厚的靴子,他都感覺到黏糊糊的。
低下頭,他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那是一隻眼球,烏黑的眼球。
馬上想到史管家小聲叮囑他的話。
果然,這雲淡風輕之下,是血腥過後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