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突然間明白,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逼著他變成趙白的局。
當他看到那河裡漂著的兩個人,穿著小蘭和小婉衣服的兩個人時,他的心真的被扯碎了一樣的疼。
心一疼,手中竟拿起了玉簫。
要不是他突然間想到了現在還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那玉簫的魔音一定會讓整條金水河翻卷起來。
可是,就那麼一瞬間的玉簫在手,應該也有人看到了。
趙白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你們想要我變成鎮南王,哪裡我就能變回鎮南王了嗎?
若是這麵前的皇上真的如你們所說軟弱無能,你們應該也早就將他給拉下來了吧。
“皇上,鎮南王回來是大宋之喜,朝廷之喜,皇上之喜啊。”
六王爺抬起頭,眼中全是激動。
他顫聲又道,
“皇上應該公告天下,讓大宋百姓也同享這一份快樂。”
“這個自然,愛卿不必擔憂。大皇兄回來,我比誰都開心。”
宋寧宗說道,轉身看向趙白,“趙白接旨。”
“趙氏子孫趙白,朕現在賜封你為護國大將軍,賜封將軍府一棟,良田百畝,黃金萬兩。”
宋寧宗此封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皇上是極為巧妙地將鎮南王這個爵位給攫取而去。
護國大將軍,名為大將軍,實際上就是一個虛職。
這個大將軍沒有任何的實權,就連一般武將的實力都沒有。
宋寧宗將護國大將軍這看似光鮮豔麗實則毫無用處的官職來糊弄趙白。
司馬昭之心,路上皆知啊。
眾人都等著趙白的憤身而起。
這種事,趙白可不止一次做過。
空氣再一次靜默得可怕。
就連這四圍的野草也都站直了身子,等待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憤怒。
誰知道,趙白卻是平靜地抬起頭,甚至於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趙白謝皇上厚愛。隻是大病一場後,趙白已和廢人無差,再無能力做什麼護國大將軍了。”
說著,趙白的目光抬起,落在了飄渺的天際。
“皇上趙白空有一顆沙場殺敵的心,卻沒有了殺敵的能力,實在是要有負皇上重托了。”
宋寧宗靜靜地聽著,並不言語。
趙白繼續說道:“隻是趙白身為趙家子孫,也不願意苟延殘喘,不能在沙場為大宋殺敵,趙白隻求繼續在臨安府做知府,為臨安百姓的安危獻出一份力來。”
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驚恐萬分等來的卻是如此平靜,如此頹廢的話語。
尤其是六王爺,他著急的挪到趙白麵前。
“大皇兄,如果隻做臨安府知府,如何去鼓動全國的戰士繼續北伐,如何收複那些被金狗掠去的土地,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那些戰士?”
趙白側過臉看了六王爺一眼:“六王爺以為,趙白還是從前的戰神趙白嗎?”
那潛台詞,六王爺自然聽得懂。
趙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趙白。
大宋又何嘗是從前的大宋。
這世間
從此再無戰神趙白,
從此再無鎮南王。
六王爺一時語塞,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大皇兄能為臨安的百姓著想,是臨安百姓之福。朕就命你繼續為臨安知府,將秦府改為護國大將軍府。”
說完,宋寧宗將趙白扶了起來:“大皇兄,我知道你現在著急蘭心公主的下落,待你找到蘭心公主,我再為你們倆親證婚事。”
宋寧宗說完,坐進了金鑾轎裡。
皇上一走,飛羽也帶著皇城司眾人離開。
李太妃雖然對這個結局很不滿意,但畢竟趙白的身份得以確認。
餘下的事情,她還有很多時間來安排。
畢再遇和李小林說要去找尋小蘭的下落,也告辭離開了。
六王爺卻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