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外頭有一塊黑板,平常用來寫一些通知,但大多都是夏收或者秋收之後,用來寫今年收了多少糧食,交公糧多少,剩下每家按照工分能夠分多少。
今天,黑板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擦乾淨了,黑黑的一大塊,旁邊放著幾根粉筆,真是隆重得不行。
但事實上,思想教育工作不是一項好做的工作,老生常談的說教作用寥寥,要說教育孩子,那些老頭老太太的育兒經比誰都豐富,這種事,要言之有物,還要言之有趣。
不過,韓千鈞一張大黑臉往那裡一杵,那冷氣嗖嗖的,彆說言之有趣了,來的人不哭就是給麵子了。
張秋雪索性把給李燃寫的演講稿扔一邊了,單手往腰間一插,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畫了起來。
簡筆畫,畫了一幅韓寶立生平圖。
從家裡被嬌養、不分是非地慣著,到韓寶立被戴上手銬帶走。
畫風簡潔,栩栩如生。
隻在最後,張秋雪寫了五個大字,“溺子如殺子”。
人群一下子就炸了,然後張秋雪就從上邊下來了。
李燃有點傻,“這,這就完了?”
“看個人吧。”畢竟張秋雪也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每個人都耳提麵命說:“你這麼慣著你家孩子,這不對。”
張秋雪也做不來這種事。
鬱鬱蔥蔥的大樹上不知落了多少隻蟬,隨著太陽越來越高,又開始叫了,大樹下不知道啥時候多了幾個人,穿著筆挺的軍裝,戴著軍帽,還有兩三個人穿著公安製服,也都站得筆挺,其中一人就是上次來過的黃田永。
站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人倒是笑了,“這畫得有意思。”
這個說法一直都有,能做到的卻寥寥無幾,畢竟,愛孩子是人的本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