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張便秘的臉,張秋雪不禁失笑。
事實當然不是她說的那樣,對她來說,無論是小北,還是小六,又或是鐵牛鐵栓大妞二妞,對她其實都沒有分彆,那都不是她的孩子,卻都是她覺得可憐可悲的孩子。
所以她願意用一切去幫助那些孩子們。
而韓千鈞,首先身份是不一樣的,他是伴侶,他要可靠,要靠得住,關鍵時刻要撐得住,要有一顆包容她的心和包容她的胸懷。
她太了解自己了,事業比家庭重要,所以她需要這樣一個伴侶,能夠容忍接納她的一切。
靠在被子上,張秋雪歪了歪頭,恰好看見窗外一輪圓月。
在這個世界裡,對她最為特彆的或許就是她肚子裡這個孩子。
她一直不想要孩子,除了不耐煩照顧一個軟體生物之外,或許,她也怕這個孩子出生之後,會讓她對待孩子們的公允之心出現偏頗。
可是,現在注定了,她要在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東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千鈞的好胃口戛然而止,一直到睡覺都悶悶不樂。
粗糙的大手隔著衣服摸在張秋雪的肚皮上,反反複複好一會兒,張秋雪都快睡著了,突然聽見這人鬱悶至極的聲音,“哎,我身上,就沒一點兒讓你喜歡?”
張秋雪迷迷糊糊地聽見這話差點樂了,她艱難地動了動,腰被男人托著好不容易翻過身,大肚子頂著韓千鈞。
“我說韓千鈞同誌!”
“乾嘛?”
“你知道這人對孩子和對愛人、對父母有什麼不同嗎?”
韓千鈞平時哪想過這種問題,搖了搖頭,“有什麼不同?”
“對於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是千好萬好,哪怕他長得醜,長得矮,是個殘廢,或者有什麼病,那也覺得自己家孩子是最好的,這是因為人們對於自己的孩子往往是無底線的愛,不求回報。”
“愛人,是一個與她身份平等的人,風花雪月固然美好,但是,隻有想扶相持才能走得長遠。”
“而父母又有不同,那是無限寵愛著自己長大的父母,所以往往總是覺得自己在他們麵前可以肆無忌憚的索取。”
也許,她的基因裡本來就缺少一部分浪漫細胞,她覺得韓千鈞跑去實驗室眼巴巴地守著她,還沒在家幫她洗洗涮涮打掃打掃衛生,讓她覺得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