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琛淡淡地笑了,他端起茶盅,輕呷了一口茶,溫和的聲音又一次在屋內響起,“林掌櫃未免太專製了
,你還沒有將事情告訴令嬡,焉知她不會做出和你不一樣的選擇?”
“不可能的!”林昀昌看向謝琛的眼神恨不得要將他撕碎了,他咬牙切齒道:“你想讓我女兒給謝軒做妾?!做夢!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我林家的女兒,哪怕是死,也絕不做妾!若是她敢答應,我就一道白綾勒死她了事!”
謝琛的臉色冷了下來。
林清月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她一張臉血色褪儘,怔怔地跌坐在了地上。
“做妾?”
原來是…讓她給謝軒做妾?
嗬嗬,荒唐,真是荒唐!
“自然是做妾。”謝琛依舊是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不知道這句話對林清月是如何的錐心刺骨,“
林小姐,是去是留,你怎麼選?”
怎麼選?她怎麼選?
林清月神情恍惚,滿目悲涼。
林昀昌也亂了方寸,他對著謝琛怒吼道:“滾!帶上你的兒子給我滾出林家!我的女兒不用你們謝家操心,至於謝軒,就當是我這麼多年養了一條喂不熟的狗!”
“爹…”一直沉默不語的謝軒終於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歉疚,“對不起,爹。”
林昀昌轉過頭,看都不想看他。
謝琛卻失笑道:“林掌櫃,我想你是誤會了,無論你女兒選不選擇去京城,軒兒的兩個孩子我都是要帶走的,他們是謝家的血脈,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謝琛的話說得理所當然,他是在告知,不是在商量。
林昀昌出離得憤怒了,“謝琛,你莫要欺人太甚!”
“不!”林清月抬起頭來,聲音淒厲,“你不能搶走我的孩子!”
謝琛冷冷一笑,語氣不容置喙,“那是謝家的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林清月的眸中染上絕望,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欺人至此?!
“為什麼?”謝琛勾了勾唇角,仿佛林清月的問題十分可笑,“你想問我哪個為什麼?為什麼讓你做妾?你不過是賤商之女,能有機會給我兒做妾已然是高攀了,若非看在你為我兒養育了兩個孩子的份上,就連這做妾的機會都不會有,難道你還妄想嫁給我兒當正妻嗎?”
“可我就是他的妻子,我是謝軒的結發妻子!”林清月赤紅著眼睛,近乎瘋狂地喊道。
不能這樣的,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把人欺負到這個程度!她是謝軒的妻子,是拜過堂成過親的結發妻子!
“那是以前,現在,你不配了。”謝琛則用輕蔑的語氣,淡淡回應了她。
林清月猛地滯住。
好半響,她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她沒有再去看謝琛,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謝軒。
她踉蹌地上前,抓住了謝軒的手臂,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字一句地問道:“軒郎,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謝軒根本不敢抬頭看她,隻握緊了雙拳,身子微微顫抖。
林清月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謝軒開口說一句話。
“我明白了。”林清月笑了起來,她本就是絕色,這一笑,如同山穀間盛開的扶桑花,淒涼而美豔。
然後,就在下一秒,她轉過身,猛地向前方的梁柱上撞了過去。
那飄起的秀發和衣角,仿佛一幅徐徐展開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