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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完高禖後,徐今宜又帶著林行知去不遠處的河邊祓禊。
所謂祓禊,並不是真的在河邊沐浴,隻是用蘭草洗洗手洗洗腳。
今日天色晴好,陽光明媚,河水潺潺,楊柳青青。
林行知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連日來的陰霾都被這微風驅散了幾分。
徐今宜拉過她在河邊坐了下來,環顧四周後見沒有人,便脫下了鞋襪,開心地玩起了水。
林行知在她身邊坐下,閉著眼睛享受此刻的悠閒和寧靜。
“阿嬌你還在生陸真真的氣啊?”徐今宜見她一直沒有說話,以為她是被方才陸真真的話給影響了,便勸道:“其實你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她說你是商戶女又怎麼樣?她們陸家如今都自身難保了,誰還稀罕跟她交朋友啊!你等著看吧,她總有眾叛親離的一天
。”
“我不生氣。”林行知笑了笑,她還真犯不著為陸真真這種人生氣。
徐今宜卻不信,撐著手掌看向她,信誓旦旦道:“真的,我不騙你,我爹告訴我的,他說陸家怕是要一輩子待在汝陽了,連京城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京城?”林行知挑了挑眉,“這也未必不是好事。”
“這怎麼能是好事呢?京城可是天子腳下,繁華熱鬨,哪是汝陽城能比的?那些個跟著陸真真的人,哪一個不是想沾她的光跟著去京城長長見識呀,如果她自己都回不去京城了,誰還會跟她玩?”
林行知不置可否,“京城是繁華熱鬨,可哪有汝陽城安然自在,徐姐姐很想去京城嗎?”
“我倒沒那麼想。”徐今宜吐了吐舌頭,“我隻是在跟你分析陸真真的心理,回不了京城對她來說一定是很大的打擊,否則她這陣子怎麼會銷聲匿跡呀,而且你看她方才的臉色多難看。”
林行知伸手撥弄著水花,“那是她想不開罷了,京城有什麼好?”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了一聲輕笑,“你這個小丫頭倒是好玩,你去過京城嗎?一副瞧不上的樣子。”
林行知回頭一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帶著三個丫鬟站在她們不遠處,那少女身著粉色春衫,容貌秀氣,隻是神色倨傲,嘴角還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林行知認出她是何氏的女兒秦非若,是京城秦家二房的小姐,隻不過幾年前整個二房都被大房趕回了汝陽,在京城再也沒有了立足之地。
居然這麼巧,會在這裡碰到她。
林行知本來就想知道何氏在京城做的那件事有沒有成功,現在有送上門來的“線人”,不問白不問,也省得她找小五子費心打聽了。
“我沒有去過京城,隻是聽人說京城裡的人喜愛勾心鬥角,遠不如咱們汝陽的人單純善良。”林行知站起身,怯怯道:“秦姐姐似乎是從京城回來的,是不
是我被傳聞給騙了,京城裡的人其實很好很善良?”
“你沒說錯!”秦非若果然上了鉤,憤憤道:“京城裡的人確實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秦非若是從京城來的,骨子裡有身為京城女子的驕傲,你說京城不好,她為了維持京城來的小姐的體麵,一定會與你杠到底,可她到底是被自己的親伯父給趕回汝陽的,又在汝陽城待了數年,所以提起京城裡的“人”,自然有一種天然的怨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