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祖母?”林清月在聽到丫鬟的稟告後,立刻忘了謝軒的事情,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厭惡道:“她怎麼會來?!”
丁夫人不是都關照了下去,不允許任何人替董氏遞話,若董氏來鬨事,就要立刻捉回縣衙嗎?
前來稟報的綠珠不知道林清月心中所想,一臉憤慨道:“奴婢也不知道她來做什麼,奴婢原本是去大廚房拿飯菜的,正好聽到大廚房的嬤嬤說起這件事,說舅老太太帶了兩個孩子來林府門口哭鬨,見到老爺後就拉著老爺的褲腳不肯撒手,嚷著自己走投無路了,求老爺一定要救她一命。老爺許是怕被人看到丟人現眼,便將她帶進了府,此時舅老太太正在前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呢!”
“小姐,奴婢覺得她肯定是又上門要銀子來了!”一旁的素心也是一臉憤怒。
“舅祖母?”林寶笙有了些印象,“她三年前不是就死了嗎?這還是綠珠姐姐你說的呀!”
“小少爺…”綠珠尷尬地笑了兩聲,“那是奴婢胡謅的。”
“她死了倒好!”林清月突然開口。
她難得會說這麼惡毒的話,倒是讓林行知有些詫異
。
看來這個所謂的舅老太太,真的是人神共憤啊!
“走吧,我們去前院,我倒要看一看,她這次又想耍什麼花招!”林清月站起身,帶著一乾丫鬟,氣勢洶洶地朝前院走去。
…
林府前院的花廳內,林昀昌正端坐在上首的黑漆雕花木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癱坐在地上哭嚎的老婦人。
這老婦人約莫五六十歲的年紀,卻穿了一件桃紅色的比甲,臉上還抹著厚重的胭脂水粉。這一哭起來,胭脂水粉掉了一臉,卡在溝壑縱橫的臉上,紅紅綠綠,十分滑稽。
可她卻還嫌不夠似的,手腳並用地拍著大理石紋的地麵,高聲唱道:“哎喲我短命的夫君啊!你為什麼死得那麼早啊!若不是你死得早,我又怎麼會淪落至此啊!淪落到連你唯一的嫡孫都養不活了啊!我到了地上,還有什麼臉麵對你喲!蒼天不公啊!怎麼就叫
你死得那麼早呢!嗚嗚嗚,我命苦啊,太命苦了!”
她哭唱了一番後,抬眸瞄了眼林昀昌,見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禁哭得更大聲了,甚至還摟過身旁站著的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大喊道:“辰哥兒,慧姐兒,祖母養不活你們啦!你們的表叔也不願意收留你們,罷罷罷,就讓我們祖孫三人一起餓死吧!”
“祖母,祖母不要死!嗚嗚嗚…”女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
男孩子則冷著一張臉,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盯著林昀昌。
林昀昌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他忍住上前打人的衝動,儘量平緩道:“舅母,您就彆再哭了,兩個孩子都被你嚇壞了。”
沒錯,這位哭天喊地的老婦人正是綠珠嘴裡的舅老太太,林昀昌的舅母——董氏。
董氏卻充耳不聞,依然高聲哭嚎道:“我可憐的孩子喲!是祖母對不住你們!祖母也想讓你們過上好日
子,可是祖母命不好啊!你們千萬不要怨恨林家的這位表叔,要怨就怨祖母吧!是祖母命不好啊!相公年紀輕輕就死了,兒子也不長命,隻留下你們兩個可憐的孩子跟祖母相依為命,如今找侄兒幫忙也被拒之門外,是祖母連累了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