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知走出門外的時候,蕭鈺正站在那裡,從她的角度隻看見繡著一叢翠竹的青色衣領。
見她出來,他連忙地側身讓了讓,端的是君子之風。
林行知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都過去了,無論是愛是恨,這一世她跟他都再沒有任何關係。
李承頡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況下,還對他不假辭色,一時間有些錯愕。直等到林行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這是哪家的姑娘?她知道我是翌王世子居然還無動於衷?”
“世子,她肯定在欲擒故縱,這樣的把戲卑職見的多了。”榮臻擔心自家世子覺得丟人,便趕緊給他找補。
李承頡對這句話很受用,點點頭道:“肯定是的,本世子身份高貴,風流倜儻,怎麼會有姑娘瞧不上本世子?一定是她在欲擒故縱!”
“世子殿下英明!”榮臻麵無表情地吹捧道。
蕭鈺見這主仆倆你來我往的樣子,不由抽了抽嘴角,走上前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世子殿下,現場一共抓獲了十八名刺客,其中死了十五個,還餘下三個活口。屬下要帶回去一一審問,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子玉!”李承頡看到他的時候眼睛亮了亮,“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你去了金陵遊學嗎?”
蕭鈺輕輕頷首,“我提前回來了,父親擔心您會有什麼閃失,便派了我前來協助世子殿下。”
李承頡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好啊你小子!回來了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還沒有為你接風洗塵呢!怎麼樣,現在去喝一杯?順便跟我說說江南的風土人情,那邊的女子是不是都特彆溫柔貌美啊?我父王後院最近來了位絕色美人,瞧著頗有些江南弱柳之風,可把我母妃氣得不輕!”
蕭鈺瞧著他沒心沒肺的樣子,實在是太同情翌王妃了。
他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李承頡,“殿下,屬下要帶那些刺客回去審問了,接風洗塵就不必了,至於喝酒,下次再說吧!”
李承頡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好審問的,除了五皇叔還會有誰?如今這世上能與父王爭奪儲君之位的就隻有五皇叔了。可父王年長,又勤勉賢能,唯一能被詬病的就是子嗣單薄,五皇叔彆的方麵爭不過父王,
自然從想從這一點入手。他肯定以為殺了我就能斷了三皇子府的血脈,這樣在爭儲的時候他就有贏麵了!”
李承頡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在關鍵的問題上卻看得很清楚明白。
蕭鈺點了點頭,卻還是道:“可我們需要的是證據,這件事雖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曦王乾的,但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到時候不僅治不了曦王的罪,還會讓人覺得是翌王故意栽贓嫁禍給曦王,反倒會落了下風。”
李承頡隻能沮喪道:“那行吧,你帶回去慢慢審問吧,反正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也要走了。”
他說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對榮臻道:“對了,一會兒你去查一查方才那個小丫頭是什麼來頭,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對本世子耍手段!”
“是,殿下。”榮臻也正有此意,就算李承頡不說,他也要查出林行知的身份,得到她的生辰八字。
蕭鈺見狀,卻有些不讚同道:“殿下,您何必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方才那小姑娘不過八九歲的樣子,人生如花骨朵一般才剛剛開始,若因此得罪了翌王世子,怕是很快就要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