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擔心自己趕走了水墨還會被安插進新的眼線，她是絕不會再將水墨留在身邊的。
“姑娘，您在想什麼？茶水涼了。”水墨的聲音在
她耳畔響起。
林行知抬起頭，定定地看了水墨一會兒。
水墨被她看得心裡發慌，她其實也很清楚自己在客棧的表現很差勁。因為不同於秋香和阿雙死死守在林姑娘身邊，她則一直站在門外隔岸觀火。
難道是林姑娘也看出來了，所以想把她趕走嗎？
那她豈不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若是被莫先生知道了，她還有活路嗎？
想到這兒，水墨立刻朝林行知跪了下來，“姑娘！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貪生怕死，奴婢應該一直守在姑娘身邊的！”
秋香和阿雙俱是一愣。
林行知卻神色自若，輕呷了一口茶後，淡淡道：“水墨，你會功夫，是嗎？”
雖然這人她是肯定要接著用的，但這件事她也不會輕易過去。
她要讓水墨知道，她林行知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蠢貨，就算你是來當眼線的，也要拿出身為丫鬟的自覺來！
水墨沒想到林行知會有此一問，聞言滿臉驚懼，“姑，姑娘…”
“你應該知道我哥哥是會些功夫的，你為什麼會覺得你能瞞得過我？”林行知將茶杯放到了一旁的小茶幾上，朝她彎唇一笑。
水墨更是全身顫抖了起來，立刻伏下身磕著頭道：“姑娘，奴婢不是有意要瞞著姑娘的！奴婢，奴婢隻是逼不得已，求姑娘網開一麵，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今後一定為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到水墨如此驚懼的模樣，林行知蹙了蹙眉。
她猜測應該是水墨身後的那個人有雷霆手段，若是水墨沒有完成任務，下場一定會很慘。
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謝琛？不太可能，她都馬上要到謝家了，到時候還不是謝琛想怎麼安排人就怎麼安排，用得著兜這麼大個圈子嗎？
柳氏？可能性也不大，柳氏一直養在深閨之中，又不受重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培養出水墨這樣的丫鬟，她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在內宅使一些陰私的手段罷了
。
難道…是賀氏？
賀氏出身京城世家，又是嫡女，見多識廣，手下有幾個會功夫的婢女再正常不過。再加上這樣會功夫的丫鬟大多是從小培養出來的，天生就對主子有誠服之心，有些甚至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主子身上，這樣也就能理解為什麼水墨會因為擔心自己被趕走而嚇成這樣了。
她唯一難以理解的點在於，賀氏為什麼會在她身邊安插眼線？
上一世她跟賀氏幾乎沒有多少交集，在賀氏看來，她隻是謝家的一顆棋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也不必費儘心機去算計。
可若水墨真的是賀氏派來的人，那麼是不是就說明賀氏看出了她的端倪，準備著手對付她了？
“你先起來。”哪怕思緒千回百轉，林行知麵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我不會趕你走的，我隻是覺得奇怪，既然你會功夫，又怎麼會被人牙子賣到林府來？憑你的本事，在哪兒都能混口飯吃。”
“奴婢，奴婢隻是想要安穩的生活，不想再受顛沛流離之苦了！”水墨在短暫的沉默過後，突然哀聲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