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林清月心裡便有了底氣,複又抬起頭朝白氏行了一禮,順著謝軒的話說道:“母親,對不住了,是我考慮不周,一心隻想著不要給母親添麻煩,怕一進門就惹得您厭煩,殊不知這樣反倒會跟您生了嫌隙,還請您莫要怪罪於我。您此番好意,月娘心裡高興還來不及,等寶笙痊愈後,定會好好與母親道個謝。”
白氏扯了扯唇角,目光在林行知身上一掃而過,卻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是淡淡道:“既然你能想明白那自然再好不過,我這也有些乏了,你和軒兒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好生照顧著吧。至於道謝嘛,那大可不必,你隻需將兩個孩子精心照料好就行了。”
林清月沒想到白氏居然這麼輕巧地就放過了她,一時間有些怔愣,等回過神後,連聲道謝了一番,便和謝軒去裡間看了林寶笙。
因為那燙傷藥裡還有安眠草的成分,所以林寶笙上了藥後便迷迷糊糊地睡熟了,此時小臉蛋紅撲撲的,若不是右手臂上的繃帶纏繞著整整一圈,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林清月是決計看不出他受了傷的。
“寶笙,寶笙…”她小心翼翼地喚了兩聲,試圖把林寶
笙喚醒。
謝軒連忙道:“彆喊他了,他糟了那麼大的罪,一定疼得很,如今既能睡著就讓他好好睡吧,大不了我把他背回去。”
林清月一聽就又要哭。
說真的,方才謝軒的表現著實令她寒心不已,甚至都後悔隨他來京城了,可此刻見他這般心疼孩子,一顆心又軟得一塌糊塗,暗想是不是自己方才真的做得太過分了,給他丟臉了?
當然這些想法不過是一閃而過,她的一顆心很快又落到了林寶笙身上。
一行人很快回了外院,謝軒在照看了林寶笙一會兒後也有事先離開了,林行知又支開了屋子裡所有的丫鬟,才板著臉,嚴肅地對林清月道:“娘親,今日我看得分明,那壺茶水是白氏故意絆倒丫鬟才潑到哥哥身上的,而且若不是哥哥躲得快,那壺滾燙的茶是衝著哥哥的臉去的。”
林清月聽得心驚肉跳,臉頓時就白了,“我就知道她要圖謀不軌!所以我才拚死不願意要她給我的那幾個丫鬟,我怕她們會害寶笙!可是,可是為什麼你…”
“娘親,您先不要激動。”林行知安撫住她後,才又道:“方才在白氏那兒的情況您很清楚,若是不應承下來,
一頂忤逆不孝的帽子是逃不掉的,說不定隔天那白氏就要一病不起,到時候您一個新媳婦剛進門就把婆母氣得半死的名聲傳出去,您還如何在京城在立足?再者說,這謝家雖是賀氏當家,但賀氏又怎敢忤逆白氏?您就算今日不要她送來的那幾個丫鬟,改日她還是能尋到機會來害咱們,與其日日擔驚受怕,倒不是應下來,再看看她想使什麼陰謀詭計,有防備總比沒防備要來得好些。”
這套辦法也是她用在水墨身上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知道自己身邊哪個是奸細,總比不知道誰要來害他們的好。
林清月聽得直皺眉,她雖然知曉這些道理,但心裡仍然慌得很,不由道:“你可想到的應對之策?若不然母親就不嫁了,咱們立刻隨你曾祖父回汝陽去!”
“娘親!”林行知無奈地喊了一聲,“您不能有點事就想著逃避,這都已經到了京城,入了謝家的大門了,豈是您說不嫁就能不嫁的?”
林清月不言語,半響才苦澀道:“是娘親沒有本事,護不了你們不說,還要讓你替娘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