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相互見禮,司厲衡走到司厲行身邊,看向秦遠道:“咱們將軍府也不多這一個婢女,子薑姑娘如今身份不同往日,總是要習慣被人伺候的日子,將來嫁出去做了當家主母,也好壓得住下麵人。”
子薑驀地臉色一白,低頭掩過。
一來國公府的麵子,二來為了子薑,秦遠也沉默了。
司厲衡這才看向司厲行,挑眉道:“哥,這可是妙妙送來的,送回去的話妙妙那性子……”
司厲行掃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妙妙的性子,淡然道:“留下吧。”
子薑嘴角僵了下,看了司厲衡一眼,才嫣然一笑福身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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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暖花開好時節,妙妙和柴季穎並沒有去逛街,而是去了鳳舞茶館,長安城交換信息最快最便捷的最大茶館。
二人坐下,良辰美景和柴季穎的婢女五柳坐了隔壁一桌。
柴季穎來的時候還興衝衝的,才一會就有些失望的模樣,妙妙也奇怪道:“你不是說京城流言飛起,皆是講子薑和行哥哥的,我怎麼一句都沒有聽到?”
柴季穎扯了下嘴角:“大概百姓們的興頭都過去了吧。”
她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是有些明白,這種流言最受傷的就是妙妙,如今國公夫婦不在京,自然不會阻止,那想來隻有那人了。
如此坐了一盞茶的時間,柴季穎就意興闌珊嚷著要走了,妙妙沒聽到流言心情大好,正聽著說書先生講到高潮之處,抽空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要來茶館聽書的嘛!”
柴季穎笑了笑:“沒什麼趣事,彆聽了,去皇家馬球場吧,今日善德王妃組了一場馬球會,程四小姐也會去哦。”
本來還興致勃勃目不轉睛的妙妙聽到“程四小姐”猛地就轉過臉來,扔下瓜子,拉著她起身:“你不早說。”
若說妙妙這順順當當的人生裡,唯一的不順,那就是程四小姐程可意了!
溫家自九州以來就是首屈一指的門閥貴族,威名赫赫,曆經朝代而經久不衰,大周開國溫家更是擁躉□□的第一支軍,在另兩家世家日漸頹靡之勢時,溫家依舊如日中天。
而溫家曆來姻親都是另一方貴族,所以最重血統,妙妙之尊自然堪比公主。
可程家在□□時就是最強一支的肱骨家臣,幾乎可以說大周皇後皆是出自程家嫡係。
這一代的程家嫡係便是程可意。
可惜她生不逢時,當今皇後是她的親姑姑,而皇上正值壯年,膝下無子,程可意已到了定親的年歲,所以程可意自然是無緣皇後之位了。
即便如此,程四小姐依舊也是最明亮的皎月。
可這天上哪裡容得下兩輪明月?
是以程可意和妙妙自小就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誰也不服誰。
程可意花容月姿,也稱得上長安第一美人了,偏生妙妙處處都壓了程可意一頭,這長安第一美人甚至大周第一美人的稱號,總是落在妙妙頭上,她就更加針對妙妙了。
二女甫一見麵,就電光火石,水火不容,程可意坐在屋簷下,妙妙站在屋簷下,兩人遙遙相對,默契地冷哼一聲同時甩過臉。
周圍貴女郎君皆是看好戲。
“眼睛酸不酸?”調侃的聲音自上頭響起,妙妙看過去,景嵐正撐著圍欄揶揄地看著她。
妙妙撇了撇嘴,景嵐道:“上來吧,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妙妙立刻笑逐顏開,噔噔噔提著裙擺上了階梯。
這皇家馬球場方圓五裡,周邊圍了一圈四角方亭的屋簷,供皇家貴族觀坐小憩。
妙妙和景嵐共坐一個屋簷下,那四方矮桌上擺的儘是妙妙愛吃的零嘴,還有桃花引。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畢竟她今日也是臨時過來的。
她捏了一顆薑絲梅兒咬在嘴裡,景嵐凝注著她,一派了然:“我是誰,我還不知道你,聽說程四小姐在這,你還不飛奔過來?”
妙妙嘻嘻笑了笑。
柴季穎看著這一桌的零嘴,隨意拿了一顆莓果子,看著景嵐隻是望著妙妙笑,時不時遞個零嘴過去,她將莓果子塞進嘴裡,酸酸的。
“不枉費當年我救了你!”妙妙笑起來璀璨奪目。
景嵐咬牙切齒:“說過多少次了!我當年沒有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