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聖人(1 / 2)

順陽是瘋了,血淋淋一句話,說得座上的人都寒津津的。

“又說小孩子話。”太後打了個圓場,總歸

這哪裡是小孩子話,分明是瘋話。

上頭的人看向穆望的神色都帶著憐憫,這般的人物,偏偏攤上了這麼一樁婚事。

可那是元家的女兒,或有些賢德的還能替駙馬納妾,可若是遇上個剛烈的,前頭有個駙馬等咽氣之前才敢告訴無所出的公主有個外室子,那外室子都三十多了,才被領進門,穆望且還有路要走呢。

穆望倒還能持得住,往座席上一坐,還能與旁邊的侍中喝一杯祝酒。

通宵達旦,宴飲儘歡,先前太史令鬨出的劍拔弩張氣氛,早就消散在了金樽歌舞之中,一點肅穆氣氛都沒了,就連太後眉宇間都疏散了不虞,隻有和樂。

隻看明堂之內,誰人不說是一片盛世。

宴會至晚,人人都迷了心智,太後再熬不住,起身離席。

元煊見她腳下虛浮,看了一眼席上還被扯著敬酒的鄭嘉,歎了一口氣,起身跟了上去。

皇帝卻還支撐著沒走,太後不在,他才徹底覺得沒有了壓製,又狠喝了一杯酒,長出了一口氣。

也不知這太史令為何要在元日大朝會上說,見滿座無人再敢附和,就知道靠群臣逼太後退讓之事行不通,反倒激起了太後扶持黨羽把持朝政的心。

他一麵看向了綦嬪和太子,臉上真真切切有了笑意。

至少這回太子的外家,是個有本事的。

雖已經到了元日,外頭還冷著,早有人給太後披了火紅的狐裘,厚厚壓著人,走進繁華之後的寥落裡。

太後有些醉意,扶著人的手說了一句,“今日宴上的酒極好。”

近侍笑道,“太後您忘啦,是長公主進獻上來的酒,取名滿堂春,釀酒的那位小家令說是叫玉液酒,長公主為了大朝會吉利,取了個這名。”

太後點點頭,“大監似乎報過,倒是我混忘了,延盛這孩子,見著些好的,就都扒拉給我看,跟小時候一樣。”

她眯起眼,“嶷兒小時候也這般,那會兒人人都怕子貴母死,我拚死生下嶷兒,他長大了些,知道了這事,同我說,阿母受苦,以後要將所有天底下的好東西都獻給我。”

近侍賠笑,“太後慈愛,教導有方,皇上與公主都是純孝的人。”

太後頓了半晌,“皇帝的名取得不好,這嶷字,那會兒說是其德嶷嶷,如今看來……”

近侍一片寂靜,並不敢說話,字兒怎麼不好,也不是她們能置喙的。

母子離心,已是必然。

宮人提燈在前,侍候著太後去乘上輿車。

酒力上頭,太後已經昏昏然,隻順著人走,誰知剛到厭翟車前,那一旁等候的侍衛中,倏然有人抽刀,衝向了太後。

殿內樂聲激蕩,鐘磬齊響,將抽刀的聲響遮掩得七七八八,一時太後和悉心扶著的近侍都沒能察覺。

半麵輝煌,半麵昏暗之間,寒光遽然亮在空中,似玄雷一閃。

一旁的侍從都驚呼起來,太後隻覺得一陣推搡不穩,就要跌落在地,“有刺客!!!快!保護太後!!”

太後同樣驚慌,一道赤色身影飛奔而來,這一刻,被沉重狐裘壓得抬不起手的婦人看到了另一道雪光,如同燈花爆響,佛堂明光,混亂之間叫人眼花繚亂。

寬袖在空中劃出弧度,卻沒有阻礙人的動作,清脆一聲刀劍相撞,元煊甚至不及喘氣,腕上長劍劍刃在對方的千牛刀上打了一個彎,繼而順勢反力挑起,力道極大,讓動手的侍衛手上一個不穩,長刀險些脫手。

元煊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在對方抬腿格擋之際,一手重重肘擊下去,長劍順勢前推,刺中了對方的肋下。

“混賬東西,還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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