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的混亂之中,壓製著趙郡公的力量已經不在,他艱難爬起來,抹了一把涕泗橫流的老臉,他踉蹌著撿起一個被砍倒在地的將士的刀,高喊一聲,“陛下!!!您錯付逆賊!!我等悔矣!!!”
他高高舉起了刀,衝向了那群胡服逆賊,一個不敵,被反擋巨力衝撞得向後踉蹌起來。
一中軍慌忙上前攙扶,趙郡公狼狽不堪,轉頭看向了那將士,“那你是誰家的孩子。”
中軍不答,“這時候您還惦記這個呢,我救您回洛陽。”
趙郡公回頭,下意識跟著喃喃,“洛陽……洛陽……太子煌……綦賊……綦氏逆賊!!!”
死裡逃生的幾個千牛衛和中軍,並唯一的活口趙郡公艱難來到了洛陽城門口。
城門之內,礌石和滾木被運送至城牆之上,中軍甲胄齊全,正嚴陣以待。
趙郡公驚魂未定,看著洛陽前所未有的戒嚴狀態,居然詭異地生出一絲安心來。
旋即他頓足痛哭起來,“皇上!皇上駕崩了!速去告知清河王!!!皇上被綦賊害了啊!”
皇城之內燈火通明,禁軍守衛嚴陣以待。
元煊眉眼冷肅,賀從與越崇站在堂前。
賀從飛速地彙報道,“殿下,除卻綦伯行外,還有穆侍中與長樂王在側,是這幾個人共同的發現了皇帝崩逝,不過殿下囑咐關押的幾個勳貴,趙郡公被第二等中軍裡頭的將士救下,連同皇帝死前留下字跡的帷帳,一同帶回了洛陽。”
越崇補充道,“不少家應該都收到皇帝崩逝的消息了。”
元煊看了越崇一眼。
越崇清了清嗓子,掏出了小本子,“長孫家、穆家、陸家、盧家、鄭家……”
元煊沒叫停,等聽完了,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長孫冀穿甲衣了嗎?”
越崇撓頭,“咱們的人,也不能潛入人家居室吧。”
賀從拍了他腦瓜子一巴掌,“殿下問的是長孫家是要開城門迎綦伯行和長樂王入府,還是要對抗到底!”
侯官是在陰暗和生死線上徘徊的人,他們成日裡繃著神經,也不講究規矩,這等緊要的生死關頭,反倒笑嘻嘻地不正經。
越崇摸著腦袋嘿嘿笑,笑完肅了神色,“主上,我雖不知道長孫冀的打算,卻知道長孫行的打算,長孫行擦了一宿的獅首長刀。”
元煊是看準了時間撥第二等軍出城的。
長孫行從第二等中軍被調離後,就從庫房掏出了那把封存的刀。
元煊知道那把刀,“是我曾經給子彥的賞賜。”
越崇和賀從對視一眼,心底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也許東宮好多屬官從未真正放棄過煊太子。
他們都是被擱置在庫房裡封存的刀。
元煊睜開了眼睛,“那麼太後呢?劉太官令來過嗎?”
劉文君已經被提拔為東宮太官令。
越崇看向了外頭侍立的宮人。
似乎並沒看到劉文君的身影。
“罷了,我去見見太子。”元煊站起了身。
也是時候了。